一路上,我惴惴不安地跟在孙美美后面,那小村姑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都怀疑她脑袋是不是秀逗的,那佛像里可是封印着一个鬼王啊,鬼王!虽然我也不知道鬼王是个什么鬼,但听名字就已经不明觉厉了。
那小村姑还嫌我走的慢,转过头来催促我,这情况我还敢跟你一起走,我没撒丫子跑你就谢谢我吧。
回了厢房,美美就把佛像放到了桌上,这时候那猴子迎了过来,它先看看那佛像,然后“吱”地叫了一声扑到了美美怀里。
美美那个把它疼哟,跟当亲儿子一样。我在一旁咧咧嘴,在心底骂了句:死猴子!
四叔是和刘伯一起回来的,两人神色都很紧张,这两种紧张是不一样的,一种是做贼的紧张,另一种是第一次做贼的紧张,区别在于一个是惯犯,一个是初犯。
刘伯把法袋掀开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我问:“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鬼?”
刘伯说:“是个鬼王。”
“鬼王……是什么鬼?”
“就是夜叉,本来是已经皈依我佛,在阴间看管地府里的恶鬼,却因贪欲吃了人而浪荡世间。”
这话刚说完,那夜叉鬼王却不肯了,怒气勃勃地说:“贪欲?什么叫贪欲!夜叉吃人生来如此,乃是天经地义,就和人吃猪牛马一样,我有什么错!”接着他还冷笑道:“佛祖曾经对我说因果,既然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吃人是天性,不是我种的因,我又何必怕什么果。”
我当时听得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脸怒像的佛像叫道:“你还认识佛祖?”
一旁的刘伯说:“佛书中记载,曾经有个夜叉吃人犯了天条,被押到佛祖面前,佛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它能大彻大悟,谁知他却反咬了佛祖一块肉而逃。”
这时就听那夜叉鬼王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舔吮着舌头,然后用令人发毛的声音说道:“佛祖的肉,可真好吃啊。”
当时听到他这么说,我简直想给这大神当场跪下了,那可是佛祖啊,但是又一想,这货也可能是装大尾巴狼,这种拿名人当背景的多了去了,吓唬人呗。我壮着胆子,指着那千手佛像说:“小子,你别装,你那么牛怎么还被封在这里面了。”
那夜叉王果然没动静了,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顿了一会儿,四叔打破寂静说道:“行了,接下来该咋整?”
“接下来……”刘伯皱了皱眉头,一筹莫展地说:“我也不知道该咋整。”
“啥玩意,闹了半天你也不知道,那咱把他弄来有什么用,添堵啊?”
刘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办法,咱们凭自己找不到那佛龛,只有这尊千手佛能找到。”
刘伯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寺里响起一阵急促的铜锣声,还有人在急呼着,这动静应该是出了大事。
我们率先想到的就是偷这佛像的事,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刘伯那一向平淡的脸顿时都青了,结结巴巴地对我们问道:“现、现在该怎么办?”
看到刘伯这样我都有点想笑了,不是你计划的偷这佛像嘛,而且好像还去拖住了释德主持,让我四叔去偷了钥匙,现在自己到没了主意了,我对刘伯说道:“刘伯别怕,稳住,先把佛像藏起来,我们随机应变。”
我那敦厚的刘伯啊,赶紧笨手笨脚地去抱那佛像,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藏哪里好,那慌乱的模样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佛跳墙,最后索性把佛像藏到了床头上。
就在刚藏好以后,治慧就冲进门,有些慌张地喊着:“释玄师叔,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伯也忘了应治慧一声,只一脑门的流汗,眼神都不知道朝哪里放,他本来就负责戒律的事,这他做这种事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咳了一声,给刘伯使了个眼色,示意刘伯要稳住,然后我替他问道:“治慧师兄,怎么了?”
治慧说:“寺里、寺里闹鬼了。”
我们听到这话一惊,这鬼敢闯法明寺,这不等于耗子要闯猫窝,反了他了。
刘伯这会儿手脚也不忙了,眼神也不慌了,沉着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然后刘伯又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帅帅,你和美美就别去了,待屋里吧。”我明白刘伯的意思,他是不放心那千手佛。
我赶紧答应,这正合我意。四叔就没这个待遇了,硬是被刘伯拽了去。看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我反而有些心虚了,这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道士说的寺里有鬼,难道是指这个。
外面一时间乱糟糟的,看来真是出了不小的大事,搞得本少爷也是坐立难安。现在想起之前四叔说的,那邪气是从佛龛里跑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柱峰村发生的事,我至今还真没细细想过,这么久了我都是云里雾里,零星半点的知道一些而已。
看到一旁美美在逗那死猴子,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美美,你说在柱峰村和孙轩庙那股子邪气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和法明寺又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