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说了不少的话。其大致意思,就是秋月盟与阮尊有冰释前嫌,修好之意。
阮尊面上敷衍,心里却在冷笑。浔阳楼、花蛇帮、蕲帮,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只怕哪一件都少不了秋月盟的影子,朱武这话,只是言不由心吧。
阮尊一沉默,在场的氛就尴尬起来。朱武本就不是与他们二人一道来的,也是乖觉的人,很快就寻了个由头告辞了。
宋江同样对朱武没什么好感,自己比对方年长,而那家伙在说话时,对自己竟然殊无敬意。别的不说,你至少称呼一声宋押司或宋大哥吧,哪里有在说话时,直接喊自己的名字宋江的。
没了外人在场,两兄弟就好说话多了。二人一边沿着湖堤原路返回,一边交谈着。
“大哥,你觉得那位陈抟宗主,说的都是真的吗?”阮尊问,“一罡星,一煞星,还有我这个变星?”
“别听他扯淡!”宋江说道,“这人的事,我多少听说过。毫州人,生于唐时懿宗在位之时,至今已经岁近二百,年少时好读百家之书,过目不忘。后入武当山,修炼辟谷之术而大成。后周时,此人又自武当山移居至华山云台观,建立希夷宗,威震宋国天下。其所创的数门灵技,九室指玄篇、太极阴阳图、观空篇、胎息诀等,均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奇功;修习奇门之术易龙图序,于河洛数理研究之道上,无人能出其右;其所制无极图、先天图,成为玄门灵士修炼的必备根基。他另还有诸般厉害之处。传说,本朝太祖皇帝与之相当交好,之所以能够登上帝位,定鼎天下,与这位陈抟老祖的支持密不可分。所以太祖登基之后,将华山封赏给他,作为希夷宗建宗之基本。”
阮尊赞叹道:“大哥你还说这位陈宗主过目不忘,你记得这么多事情,也算是过目不忘了。”又说道:“此人既然如此厉害,尤其是在河洛数理方面颇有造诣,那么其想必也能一窥天机隐秘,说我们是这星那星的,说不定就有据可循,大哥你为什么说他的话是扯淡?”
宋江说道:“因为此人还有一外号,称为睡仙。虽然其实力强大,然而百多年来,近乎不问世事,每日只是在宗内呼呼大睡,五十年一醒,问两句天下大势,再度又呼呼睡去。宗内的事,多由弟子们处置。你想想,一个终日嗜睡的人,即使再强大,于天下苍生,又有何益?”
“而一个如此嗜睡的人,突然醒来,说的两句话,能当真吗?只怕都是他还没醒的梦话吧!”
“可是。”阮尊迟疑着说道,“大哥你不是也说,你也时常做着一梦,梦中有仙境,仙人,还称你为星主的吗?”
宋江一窒,不过还是强自说道:“我的梦际,与他的,怎么能混为一谈!我是偶尔做梦,他是偶尔清醒!而且,凭什么他能够窥得天机,知道这许多秘事?而我们若是真像他所说的,我们身为当事者,为什么反而不知道?”
一摆手,“别说他了。兄弟,你方才在那玄女墟之中,真的没有半点别的领受?”
“真的一点都没有。”阮尊苦笑道。
“这就怪了。我虽然也未直接感受到什么,可是冥冥之中,总觉得我与那处地方,有着割舍不断的种种因缘。”宋江喃喃地说道,“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天降魔气所引发的,因此看来,倒不一定是与魔气有关。”
“大哥何不再去那什么还道村九天玄女庙里看看,说不定在那里倒会有所发现。”阮尊说道。
“恩,不错,我回头确实要再去一趟。我总以为,那次在那庙中所遇到玄女时,她所说的天书三卷,什么天残、地缺、人无情的,与这梁山泊中突然浮出水底的玄墟有关。说不定,是我想错了。”宋江点头,“但无论如何,这天书天卷,必然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至强功法,若有一丝机会能够获得,就绝对不可放过。”
阮尊苦笑:“只是小弟行程太紧,要不也可留下来协助大哥一同寻找。”
“无妨,兄弟。你我青春正好,时光还多,不急一时。”宋江说道,慢慢地也释然了,问道:“上次你说过,这两日就要动身了?”
“我准备后日动身赴京。”阮尊说道。
宋江突然想到什么事,问道:“你既然来到了济州,就不想着到青州去一趟?青州与济州接壤,两府城之距不过数百里而已。”
“为何要去青州?”阮尊莫名奇妙。
“你老丈人在青州主事,都到了人家家门口了,你不去拜望一下?”宋江也很莫名其妙,“你这女婿是怎么当的?”
呃。阮尊总算回过神来了,我勒了个去,慕容芊芊的老爹,慕容彦达同志,不正是现任的青州知府么!
“大哥,我与芊芊,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也没有成亲,慕容知府还不算是我的丈人吧。”想起慕容彦达那张黑脸,阮尊心里就是一寒。
宋江摇头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因为端王与慕容云柳的关系,现在整个宋国上下,只怕都知道了你与慕容芊芊的关系。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无论是慕容知府,还是慕容芊芊,还是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毁去这桩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