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阳一边疗伤,一边精心准备有很大可能发生的一战。
龙五则返回城北林荫路无归丧事用品店,准备了一大堆香烛元宝,还置办了一桌丰盛酒席,在院子里摆起道坛,于子时时分起坛作法。
脚下走着七星步,嘴里念着咒语,左手捏法诀,右手桃木剑不时挑起符咒,引燃后抛向前方。一整套作法程序下来后,他剑挑一道接引符,引燃后朝前方一指,喝道:“恭迎牛爷、马爷!”
“轰!”
院门后凭空腾起一团青烟,两道黑影出现在青烟中,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面人身,正是地府阴差牛头马面!
从青烟中飘出,牛头哈哈大笑道:“龙五,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龙五停下脚步,放下桃木剑,脸带微笑,单手揖礼道:“闲着无事,请牛爷、马爷上来聚聚。”
“哈哈,龙五,成了紫符道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马面哈哈笑道,大家相熟已久,说话也很随便。
龙五笑着引牛头马面进屋,正要往酒桌上请,牛头马面看到那一堆供品,皆是眉开眼笑,牛头开玩笑道:“我说龙五,又有什么为难之事,要来麻烦我哥俩了吧。”
龙五脚步一顿,稍一迟疑就叹息道:“牛爷,还不是柳晓玉那件事,现在她肉身已找回,邪道也已灭,可她灵魂标记被改,无法复活啊。”
听闻是柳晓玉一事,刚才还哈哈笑的牛头马面,脸色随即一变,神情开始正经起来,停下脚步,显然不想入座。
马面沉声道:“我说龙五,不是跟你讲得明明白白了吗?这可是要捅破天的事,我们不敢接,也接不下,你还是另寻它途吧。”
牛头也附和道:“龙五你也清楚,我们跟黑白无常是有过节的,要不是它们一意为难,我们也不会被阎王降为阴差。涉及到它们的事,我们还是避避嫌为好,你就别给我们惹麻烦了。”
牛头马面原本在地府掌实权,地位要比黑白无常高。可因被一道人算计,勾魂时出了事故被贬为阴差,调查者正是白无常,因此双方有了很深的过节,一向来面和心不和,但也秉承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
听到事关黑白无常,又涉及到地府颜面,它们俩自然更不敢插足,要不然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龙五心头一凛,表情稍稍一僵,随即露出一脸笑容,相请道:“牛爷,马爷,事情能不能先放一边,两位爷先入席,只当朋友间一聚。”
“那好,聚聚,培养下感情也无妨。”牛头倒很干脆地顺杆子上,事情归事情,喝酒归喝酒。
马面也无异议,大家随后坐到椅子上,端起酒杯来就喝了一大杯。牛头大赞一声好酒,自个提起酒壶替自己和马面倒了一杯酒,吃着菜喝起酒来。
龙五脸带微笑,也不开口说事,只是一个劲地陪着两位爷喝,就好像是在聚会。
酒过几巡后,牛头瞥一眼那堆供品,唉声叹气道:“龙五啊,真不是我们不肯帮忙,这事实在太大,哪怕有你们龙虎山派撑腰,你也背不下这锅啊。”
马面放下筷子,扭头吐出吸尽精华后的残渣,一本正经道:“灵魂标记被修改,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哪怕你们有切实证据,可你想地府高层会承认吗?那不是打它们自己脸吗?所以,你还是别趟这浑水,劝劝那小子死了那份心,没谁敢捅出此事,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龙五放下酒杯,一脸玩味地哈哈笑笑,而后神神秘秘道:“牛爷,马爷,要是那小子的背景够深厚,你们想不想报过往之仇,整整黑白无常呢?”
“背景深厚?”牛头眉头一皱,与马面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与自己相同的意思,随后问道,“有多深厚?”
“他姓罗。”
龙五话音一落,马面即失声惊叫道:“罗氏子弟?”而牛头脸色一变,随后即显出喜色,微微点头道:“要是罗氏子弟,倒可以给黑白无常使使绊,给它们找点不自在。”
对罗天阳的身份,龙五没有亲口证实,脸带着笑容,也没矢口否认。
“好!好!好!”马面同样连带喜色,鼓着掌连叫三个好,“如果有罗氏支持,那是可以好好运作一番,让那俩混蛋也尝尝,拘错魂事故的后果。”
牛头点头表示认同,随后又疑惑地问道:“龙五,你说他是罗氏子弟,可我怎么都瞧不出其身份呢?”
罗天阳是出过活丧的,虽是活魂,但在地府登记过死亡,等残魂修成后再入地府,无论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皆无法确定其身份。
“或许用了什么秘法吧。”龙五也不知此事,只能模棱两可地搪塞一句,“他与黑白无常拼过一场,想必黑白无常也不知他是谁,要不然绝不敢伤他。”
这时,马面疑问道:“龙五,他既然是罗氏子弟,那为何不找罗氏出面呢?他们罗氏在地府,可是连十殿阎王都不敢惹的。”
“他想一力抗下这事,不想麻烦罗氏。”这是龙五事先想好的理由,虽然怎么听都不充分。
牛头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