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嘴里发着呜呜声,不知是哭还是笑。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兴奋,激动,快意……更多的应该是对老妖怪的恨意。
罗天阳没想打扰他们好心情,连挂玉都没收回,转身回到房间里休息,直到第二天被楼外的吵闹声惊醒。
“唉,睡得好沉啊!”
一睁开眼睛,他就自嘲地叹息一声,这两晚战斗倒不算激烈,但心理压力却非常巨大,一放松下来就睡得很死。
这条古道上充满神秘,不说他叔叔,连罗逸公都来过,显然这里有他们要探寻的秘密。不管有多艰险,罗天阳都会坚定地走下去,因为这是他的宿命,或者说是每个罗氏家族拯救者的宿命。
楼外主要是中年妇女和那个二叔在吵,其他寨民则不时附和、辱骂和威胁。
既然还在争吵,那秀秀一时不会有事情。
罗天阳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起身下床,穿上外衣,抄起背包背好,跺着步走出房间来到曲廊上。
楼下的空地上是密密麻麻的人,估计得有四百多。和老嬷嬷一起站在最前头的二叔满脸愤慨,手指点点,唾沫横飞,一声严厉的指责和威胁,从他嘴里喷出。
曲廊上,中年妇女提着一把砍柴刀,与手握一条木棍的中年男子并肩而立,满脸怒容,完全无视对方人多势众,挥舞着柴刀与二叔怒怼。
而乐乐仍着昨晚的那身白色衣裙,飘身立在曲廊栏杆上,双臂下垂,十指曲张成半握状,一脸的嘲讽,什么时候爆发就未可知。
随着罗天阳来到曲廊上,双方的争吵声刷地一止,楼外的人群中同时一静,一双双略带恐惧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可罗天阳的注意力却没在他们身上,略微朝他们扫视一眼,目光继续回到乐乐脚下。
乐乐立在曲廊栏杆上,非常的轻松惬意,脚下的那双绣花鞋居然没有一点变形,就好像悬浮其上,没有一丝着力感。
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也没有这么神奇吧。
罗天阳自愧不如,他自认能立在栏杆上,但双脚肯定需要紧抓栏杆,不然身体定会失去平衡,如此的话,无论如何是站不住的。
罗天阳肯定是他们一家的靠山与希望,一见到他出现,中年男子绷紧的身子松了,中年妇女的怒容也被笑容代替,他们眼中皆充满期待。
乐乐非常自如地扭过头来,妩媚一笑道:“打扰罗道长休息,真不好意思。”
回以淡然一笑,罗天阳伸直双臂伸个懒腰,张开嘴巴打个大哈欠,而后双手扶在栏杆上,身体懒洋洋地往上一靠,目光落在那二叔身上。
二叔眼中眼中顿时露出恐惧,张嘴啊地轻声惊叫,手脚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玩味地盯着他,罗天阳慢吞吞道:“大清早扰人清梦,这是不对的。”
“我,我……这,这是凌阳寨的事,与……与你无关。”那二叔目光闪烁,惊慌得连话都说不顺畅。
罗天阳眼中突然精光爆闪,直盯得那二叔又惊恐地往后退到人群前,其后目光才落到那始终淡定的老嬷嬷身上,耻笑道:“老嬷嬷,昨晚你们抛弃了落洞女,不怕山神怪罪,今天怎么又怕她离去了呢?”
那张满是皱皮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老嬷嬷手指着乐乐,非常平和地回道:“昨晚落洞女出嫁,被这个贱人所阻,得山神爷指示,落洞女才会放在山道上。山神爷后来托梦给大家,让我们送落洞女和这个贱人上山,以赎全体寨民的罪行。”
她话语中似乎避免提及罗天阳,而一说到全体寨民,则马上加重语气,似乎是在提醒他,若硬要干涉此事,则要面对全体寨民的怒火。
那个二叔身为族长,似乎也就是一个愚昧的老人,而这个老嬷嬷看起来不简单,她不会是与老妖怪有关联吧?
对这些普通寨民,哪怕人数再多,罗天阳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对这个煽动寨民闹事的老嬷嬷,不觉间就生起一丝怀疑,甚至是有些忌惮。
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见他们个个紧张,没人敢吭声,显然是害怕自己。他不由嗤笑一声,目光再次回到老嬷嬷身上,继续慢吞吞地说道:“老嬷嬷,你说的山神,昨晚我没见到,不过妖怪倒是出现一只。我看你那山神应该是怕妖怪的,要不然岂会任它折腾那么久,你再要送秀秀和乐乐上山,就没担心过妖怪会截人吗?”
“胡说八道!哪来的妖怪?那都是乐乐这个贱人整出来,吓唬寨民的!”老嬷嬷脸上的皱皮突地抽搐一下,眼中终于显出一丝惊慌,尖声厉叫道,“凌阳寨要是有妖怪,我们如何在此生活数百年?你们休想骗大家!”
“真的是妖怪。”罗天阳没有跟她对飚,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依然语气平淡地重复自己的观点。
面对罗天阳凌厉的目光,老嬷嬷显然不敢对视,只见她眉头微微一沉,避开他的目光,嘴里却厉声威胁道:“小道士!我敬你是修道之人,不与你一般见识。若你再胡说八道,一味袒护这个小贱人,山神一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