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阳说得已经非常露白,余承林心里也觉得他说得对,但身为一个在省城有着非常高知名度的道人,要是未战先怯的话,名声必然大损,以后还有谁会求上门来呢?
这已经不是颜面问题,而是今后如何在省城立足的问题,因此他决不能退却,明知风险巨大,但仍心存侥幸,决意一试。
“身为修道之士,岂能见难而退。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余承林说这话时,阴沉着的脸却渐渐缓和下来,因为他从罗天阳身上看到一份善心,想利用这份善心替自己当炮灰。
罗天阳倒没多想什么,心中反而对这位固执的老道多了一分敬意,因为这正是他自己一心追求的。于是他摇摇头不再劝说,只是想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上自己一份心意,尽上自己一份力。
哼,炮灰永远是炮灰,身手再好,仍然是炮灰。
对于自己抓住罗天阳的弱点,余承林心中暗自有几分得意,脸上突然露出微笑,朝李玉东道:“小东,去拿几根荧光棒来,将地下室点亮。”他现在知道反倒中巴司机等人不太好糊弄,因为他们都是道上混的,脑袋瓜子精明得很。
从看到棺材起,李玉东一直处于惊骇状态,听到余承林叫自己,嘴里“哦”了一声,一脸茫然地往台阶上走去。
唉,真不知道这次带他对还是不对?
对自己这个爱徒,余承林一直以来,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天赋比赵良丰高,又有一身好功夫,可他却没有赵良丰那份断然的勇气。
从中巴司机手中哆哆嗦嗦地接过一把荧光棒,李玉东返回到余承林身边,竟然将荧光棒递给他,直令余承林眉头紧皱,露出满眼的愤怒。
这孩子不适合学道!
这是罗天阳对他的评价,修道之士只要入红尘修心,必然会经历生死,只有那些大无畏之人才可能生存下来。而李玉东性格火爆却又懦弱,用“色厉内荏”这个词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这种性格绝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看到余承林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罗天阳暗自摇头,上前接过荧光棒,迈步朝地下室另一侧走去。
哼,妇人之仁,只有当炮灰的份。
赵良丰深知余承林之意,因此他一直站在那里没动,就是想让罗天阳去干这事,看到罗天阳果然上当,心中顿时冷笑不已。
余承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心中同样非常得意,心想炮灰果然有炮灰的自觉心。他努努嘴,示意俩徒弟跟上自己,往棺材那边去。
罗天阳走得也很谨慎,两眼一直注视着那副棺材,不过令他感到不解的是,越往前走,似乎身上的压力越来越轻,仿佛棺材里的邪物在欢迎自己似的。
棺材下面的地上有几个人影,他判断就是那五个失踪的游客,用力折亮两支荧光棒,分别往棺材两侧各扔一支,整副棺材忽地展现在亮光之中。
数了数,躺在棺材下面一共五个人,从他们衣着上可以得知,正是那五个游客。他们皆跪趴在地上,一副双手伏地磕头的姿势,好像是奴才在跪拜主子。
金色的棺材上有一道道墨线,还贴着几道符咒,显然是有人想镇住棺材内的这具尸体。关键是这副棺材的一端已经落地,所接的地气足以令它产生尸变,这从落地那端散发出的浓郁阴气就可见端倪。
这副画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罗天阳看了也暗暗心惊,虽然身上压力减轻,但他仍能感觉到,这鬼邪要比苏家老祖那只跳尸强大得多。
心情沉重地从棺材外围走过,罗天阳又折亮三支荧光棒,将它扔到相应的位置,整个地下室腾地亮堂起来,室内所有景物一览无遗。
靠近右厢房的那边,有一条台阶往上伸,应该就是那条暗道。更令罗天阳心惊的是,一条隐隐的血线,从那暗道口直通到棺材下,想必就是那些人血被它给吸走了。
目光所处,罗天阳又看到角落里散落着一副人骨残骸,从残破的道袍,身边还遗着一把残桃木剑,应该是个道士。
他快步小跑过去,站在遗骸前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头颅上有一个破洞,里面有一截黑乎乎的残留物,说明这个道士应该死于此。
罗天阳蹲下身来,伸手将道士头颅中的残留物拔出来,发现是一截断桃木剑头,于是将它放在那把残桃木剑上,刚好凑成一把完整的桃木剑。
他是自杀的!
罗天阳心下骇然,能令一道士自杀,想来他肯定遭受某种痛苦。随后他又扒开残破的道袍,发现这道士胸前的肋骨断了三根,而且那些骨头是黑的,显然是中过尸毒。
在道士遗骸旁边的青石板墙上,有一个正方形的洞。罗天阳伸手进去用力一按,就听到一阵“咔咔”声传来,转眼往声音传来处望去,正看到右厢房那条暗道在开启之中。
想到那场诡异的瘟疫,他心里顿时明了,一副副画面随即映现在脑中。
因为某种原因,那副破损棺材内的金国皇族成员,发生尸变破棺材而出。此时庙中只有一名道士。这名道士竭尽全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