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喽,汤水热,别烫了嘴!”
城外五里,大普阵营,负责后勤的营地中传来开饭的呼喊。
午夜这顿饭,是大帅吩咐另加的,城外几十万人呢,没人知道这场战争明天会是什么局面,为了迎接更加残酷的恶战,左相已经不在乎军粮了。
临时搭建的后厨里,来自庞家的胖厨子还在搅动着那锅汤水,手里捏着个鸡蛋,自顾自的嘀咕着什么。
“一堆烂菜煮一锅汤,你个带壳的凑什么热闹……”
“盛汤了,快着点,先给大帅送去一锅。”门外走来的将领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肥九急忙点头哈腰,盛了一大锅热汤送往帅帐。
城外的驻军即将开饭,城内的战场则越发冰冷了起来,小河般的血水被冻成了红色的冰,军士的盔甲有很多已经彻底冻在了身体上,再也摘不下来了,在这种越发严寒的气候里,徐言带着太清教的人抵达了那半间大屋。
大屋里一片狼藉,徐言低着头以左眼搜寻了片刻,几步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
那些雾气形成的丝线从屋子的角落而来,看样子应该从地底冒出来的,地面铺着方砖,徐言看不出什么异样,却发现角落里的一面破裂的屏风有些古怪。
屏风不是被人砍裂的,从内而外裂开,断口处铺着一层霜,显得残差不齐。
冻裂的屏风,让徐言发现了一扇暗门,嘎支支一阵轻响,暗门被开启。
陈都看见果然有地道,对于带路的那个校尉更加信任,大喜之下,跟着徐言走了进去,陈都身后,一群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太清教高手更是蜂拥而入。
徐言走进了不知通往何处的暗门,而灵水城内开始出现被冻毙的军兵,城外,年迈的丞相红着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夜幕中的冰雪巨城,端着热汤的胖厨子小跑着赶往帅帐,远在京城的那些豪门贵胄仍旧沉浸在软玉温香,在京城越发出名的梅香楼更是彻夜灯火……
哗啦!
各种不同的画面,仿佛在一声溪流传出的清响中就此凝固。
那是种溪流涌动的声响,来自横跨晴州的那条无边巨河,虽然轻微,却能传出万里之外!
清脆的河鸣之音,在通天河附近听得十分清楚,传到大普变得万分微弱,除非真正的强者,否则很少有人能听得到。
哗啦!
梅香楼的后院,耀武扬威的护院头子收敛了讪笑,扔掉了手里的瓜子,抬头看了看北方的夜幕,就此走出了青楼。
哗啦!
灵水城外的军营,一盆热汤不知被谁洒了满地,手艺不错的庞家厨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左相的军营当中。
哗啦!
万恒山脉的群山中,鸟语花香的修行地,不知几人的灵茶洒落。
“河鸣……”
大普阵营的高空,一道胖乎乎的身影静静的立于明月之下,脚踏虚无,不久之后,他身边的空间出现了一丝波动,仿佛空气被撕裂了开来,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虚无中一步走出。
午夜的高空,出现了一胖一瘦两道身影。
“河鸣声起,又有人进去了。”
“两年了,他们等得不耐烦了吧。”
“天北的人……”
“这次会不会被破开?”
“谁知道呢,我们必须走了。”
“那小子怎么办?”
“他命硬,应该死不了。”
言谈仅仅是片刻,两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
灵水城,通往地底的走廊里,徐言沉默不语的走在前面,陈都距离他不出半丈。
“你确定这里通往城外?”
自从发现暗门,陈都之前还满心欢喜,以为可以逃出这座古怪的冰城了,没想到他们越走越深,好像走进了一处幽深的地牢。
徐言没有回答,连头都没回,不久,蜿蜒向下的走廊终于到了尽头,地面变得平坦了起来。
“很快就会出去了。”
低声安抚了一句,徐言摘下墙上的火把,继续在前方带路。
到了地底,徐言终于看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地面上的大屋应该是灵水城的兵营所在,而建立在兵营地底,周围又遍布着一个个铁牢,有些铁牢中还有枯骨,这里竟是灵水城边军用来关押囚犯的地牢。
左眼早已被徐言狠狠的瞪了起来,身后的陈都和太清教的百余人不算什么,汇聚在这处地牢里的那些雾气丝线才最让徐言心惊,这里就像一只凶兽的巢穴,显得诡异而阴森。
无数根雾气丝线在这里变得越来越密,最后几乎形成了一束,汇聚到地牢的更深处,沿着这些丝线行走的徐言,脚步开始渐渐放缓。
地牢的尽头绝非通往城外,陈都看不到,徐言却能看到,远处没有任何的出口,只有一团漂浮在黑暗里的雪团,而那些雾气丝线,竟全部汇聚到这个古怪的雪团里!
远远的看到那个怪异的雪团,徐言顿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