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的打情骂俏,徐言整整见识过一年,跟这群女人调侃他是得心应手,一路嬉笑,徐言穿过青楼,来到一处小小的院落。
丰都城的梅香楼,后院就建着这么一处小院,那是徐言当年的住处,如今梅香楼被梅三娘搬到了大普,虽然地域不同,可是梅香楼的格局却没变,仍旧在僻静的地方建着一处小院,而且院子里只养过小黑猪,根本没人住在这里。
这处小院,是梅三娘留给自己弟弟的住处。
看到小小的院落,徐言心头一暖,将小黑猪随手扔在一边,嫌庞府太吵,徐言决定在梅香楼住上几天,好避开庞盈花那个疯女人。
“怎么了,臭小子,是不是和你家娘子闹翻了。”
听闻徐言来了,梅三娘很快找了过来,一见面立刻掐着腰喝问,那模样跟老姐训斥弟弟一模一样。
“才没有,我和红月很好啊,三姐快去给我做些好吃的,肚子都饿瘪了。”徐言哈哈一笑,拍着肚子说道。
“没闹翻也是心情不好,看你笑得那么假,在三姐面前还装什么啊。”梅三娘没好气地说道。
徐言的笑容立刻就垮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道:“还是三姐了解我,庞家来了个烦人的家伙,我来这躲清静。”
“庞家人都喜欢在青楼躲清静是不是,你躲这儿,庞少城也躲在这儿,最近庞家是怎么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梅三娘随口一说,徐言微微一怔,问道:“二哥也在这儿呢?”
“二楼雅间儿,一个人喝闷酒呢,连青萝过去他都不理不睬的,不知在发什么愁,不就是钱宗选个东家么,选不选得上又能怎么样,庞家还缺钱不成。”
梅三娘翻着眼皮说道,她可看不起庞少城那种自艾自怜的模样。
“三姐,你怎么知道钱宗选东家?”徐言有些好奇,梅香楼的消息都要比他还灵通了。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别告诉三姐你这个庞家姑爷不知道。”梅三娘狐疑地说道。
“之前不知道,刚知道不久,我出门才回来。”徐言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说道:“三姐,告诉你个好消息,鬼王门现在拿我算是没辙了,如果京城呆不下去,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没人能威胁我了!”
“毒解了?”梅三娘褪去了妩媚的神态,此时惊喜得如同个孩子一样,瞪着眼睛盯着徐言,生怕对方在胡说。
看到三姐如此惊喜的模样,徐言微笑着说道:“去了一处山谷,找到了解药,三姐,你弟弟现在已经彻底自由了。”
“那就好,那就好,毒解了就好……”梅三娘欣喜得双手都有些颤抖,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她拿徐言当亲弟弟一样,得知徐言无碍,顿时喜不自禁。
“三姐,如果你不喜欢大普,告诉我,我们马上离开这处是非地。”徐言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轻声说道。
“现在就走!”梅三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徐言都为之一愣。
“是不是还想带着谁一起走啊?”
“带红月……”
说漏嘴的徐言一脸苦笑,梅三娘则没好气地掐了他一把,道:“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三姐才不走呢,好不容易撑起的家业,三姐还没享受够呢,三姐决定在大普养老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多好,你们年轻人自己去闯荡吧。”
不在理会徐言,梅三娘扭着腰肢转身走了,徐言觉得无趣,想起庞少城在梅香楼,于是找了过去。
二楼雅阁,庞少城独自一人正在喝着闷酒,他已经醉了,醉眼朦胧的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着拍子。
“止剑?你回来啦……”
看到徐言出现在眼前,庞少城囫囵着说道:“你那头小猪啊,二哥是养不起了,半天,就半天,它总共花费了三千多两银子,喏,我给你算算,两个青瓷大花瓶,一个美玉琉璃盏,十几盆北诏国的雪菊,外加马夫老张的一条腿,你看看你的猪都撞坏了多少东西,这才半天不到,这笔钱,呃!这笔钱你可要赔给二哥才行啊,呃!”
打着酒嗝的庞少城摇摇晃晃的说着,一说话酒气熏天,徐言看了看一旁的十几个空坛子,这才发觉庞少城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几十斤烈酒下肚,想不醉都难。
“二哥,没几天就要重选东家了,你还在这喝酒?”徐言无奈地说道。
一旦提及到重选东家,庞少城的醉意显得褪去了几分,他打了个酒嗝,道:“东家?哈!东家有什么好,你以为我爹愿意当这个东家么?五年东家,老头子跟着受了五年的气,这种受气包,谁愿意当谁当,我们庞家才不稀罕!”
“受气?”徐言疑惑着说道:“岳父在受气?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别说你,连红月也看不出来啊。”庞少城惨笑了一声,道:“五年前东家之争,老头子意气风发大败许家当时的家主,黎家不会与庞家交手,万家的人更不值一提,可惜,自从做上了东家的位置,老头子就成了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老虎,再也挣扎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