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已经黑透,病床上的男人再也按捺不住,他艰难的从床上起身,单手支撑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往窗前移动,这样一动,那只受伤的腿狠狠抖了下,膝盖处的伤口像是裂开了般,疼得他冷汗直冒,他咬牙站起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这颗狂乱不安的心。
没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还在往窗前移动的男人扭过头,幽深的眸子撞进女人讶异的视线内,她手里抱着保温桶,看到男人下了床,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扶他。
“你去哪儿了?”
“你怎么起来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随后,房间里又陷入永久的沉默,二人之间涌动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室内暖气袭来,把陆景琛安顿好,叶薇然一张小脸被暖气熏得红扑扑的,她脱去身上的米色风衣挂好,身材线条柔美,特别是她弯腰时,白皙的脖子勾出的线条,病床上的男人看了眼很快别开视线,喉间有一股热流用过,他很没骨气的咽了口口水,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和她在一起了,这会儿脑海里满是和她在一起时少儿不宜的画面。
叶薇然对这些全然无觉,她卷起袖子开始忙活,先是帮他把床上散落的报纸收拾好,随后才打开保温盒里的东西,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床头柜上有打包好的吃食,她惊了下。
“你吃过了?”
不是说好等她带晚餐的么?
抬起眼,她这才发现男人眼里有她所熟悉的野性。
陆景琛来不及遮掩,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头一次脸皮厚的他竟然露出了一丝尴尬。
“我没吃。”他别过脸,刚才的一幕陆景琛只觉得心神荡漾,那种偷窥的感觉比直接做还要来的刺激。
叶薇然拿了碗,把保温桶里的东西依次分好,晚餐并不是很丰富,但也能看出她的用心。
“不好意思,今天太忙了,饿了吧。”做好这些,叶薇然把盛好的粥递到男人手里,“医生说了,你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对伤口好。”
陆景琛乖乖接过,“那也该给我回个短信啊。”
害得他像个傻子一样的操心。
末了,他像是想到什么,把手里的粥推到她面前,“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让林暖夏做的,家里的比外面的好。”
家里?这两个字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男人的心,他端着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吃着,“以后不用这么麻烦。”
“你是为我才伤这么重的,又耽误了不少的工作,都是应该的。”
“仅仅就这样?”显然她的回答让男人很不满,那碗香气四溢的粥顿时也没了胃口。
叶薇然转移话题,“这粥味道怎么样?”
男人又岂是她能忽悠的,眼底的那抹坚定浓烈,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叶薇然拉了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她指了指他手里的碗,实话实说,“这粥是我亲自熬的,你不吃以后我都不做了。”
陆景琛深黑色的眸子眯起,视线聚焦在他手里的南瓜粥上,和粥铺的味道确实差了很远,不过口感也是不错的,他想到有一晚,他们还在景园,她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至今难以忘怀。
她的手艺他不怀疑,这么久才过来,原来都是去弄这个东西了,男人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勾起,顿时胃口大开。
答案昭然若揭,她心里是有他的,陆景琛很聪明的不再问,而是乖乖的把粥全数喝完,连同她带来的骨头汤也没放过,这是他住院以来吃得最多的一次。
叶薇然洗好食盒出来,男人朝她招手,“薇然,过几天和我去江城吧。”
“你的伤不宜出远门。”
陆景琛视线垂下,看了眼外露的那只受伤的腿,不由头痛起来,“这一次就是死都得回去一趟,老爷子下了死命令。”
叶薇然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到底什么事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家那边对陆景凝的婚礼还没发出任何声明,所以这则消息就连陆景琛也不敢随意传播,否则一旦传出去,婚礼有变损害的是他们整个陆家的声誉。
不管他和陆景凝如何争如何斗,这点分寸陆景琛还是有的。
叶薇然想了想,有些苦恼,“我这边走不开。”
她不是想和陆景琛一起去江城,只是为他的伤担心。
很意外,男人这次没有像平时那样给她下命令,他伸手帮她拨去额前散落的发丝,很体贴的道,“嗯,我知道你忙,这次就放过你,不过你要乖乖等我回来。”
叶薇然大脑死机,有种男人并不是真心邀请她过去的感觉,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说到这里,刚才还温柔的男人目光猛然转冷,“叶薇然,我为了你已经破例很多次了,你千万别再考验我的耐心。”
那一次他回去江城,归来时,等到的却是她和程以铭结婚的消息,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