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络青衣没走出几步后,一名学生慌张从她身侧擦肩而过,那学生满脸惊惶,跑到阙天休面前时差点扑在地上给他跪下。
“什么事?”阙天休嗓音一沉,可他心里是高兴的,等了二十多年,可算是有机会收拾沈家了!
“不好了……”那名学生开口就是这句话,这让阙天休大为不悦,“如何不好?”
那学生擦了擦头上的汗,哑着嗓子道:“院长,您快去梅苑看看吧!”
梅苑?
阙天休下意识的看向今日晨跑的学生,眸光扫了一圈,独独不见穆濂和眠月画意,而这名学生说是梅苑出事了?
暗叫一声不好,阙天休立即大步往梅苑走,络青衣眸光一凝,也快步跟着走了过去,她早上就没看见画意的身影,当时并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出事了!
水无痕,无妙,百里梦樱,花幽年,察小十听见后相互对视一眼,面色各异,他们连忙赶去梅苑,竟然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院长,您来了?”梅苑里有名女学生站在门口,像是已经等候多时,她眼眶通红的领着阙天休走到眠月画意的房间。
阙天休站在门口,手掌伸出却迟迟没有推开门,他犹豫片刻,瞥见随后赶来的络青衣,“青丫头,你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络青衣一掌推开门,忽视了那名女学生眼底怨恨的光芒。
络青衣走进屋内,才发现屋里的窗帘并没拉开,怪不得一片昏暗,昏暗中还透着几分沉沉死气。
络青衣转头,便看见阙天休与那女生站在门口,她稳了稳心神,越过屏风,直直的看向躺在床上的眠月画意。
这一刻,屋子里极为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络青衣缓慢的抬起脚步,轻轻的落在地面上,她渐渐向前走,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
闭着眼睛的眠月画意睡相十分安然,她的唇边带有一丝笑,那抹笑容极为飘渺,让人看得不由感到一阵恍惚。
“画意。”络青衣轻唤一声,她动了动喉咙,发现喊出的这声竟十分沙哑。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络青衣走到床头,晦暗的眸光扫到她手里的锦帕,指尖缓缓伸出,却在半空轻微的蜷了蜷,最后抽走那条锦帕,缓缓摊开,便看见上面以血写了这样几句话。
络青衣,他们都说你赢了,可我依旧认为,你,赢不过我的。
真想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表情,可惜,我却看不到了。
其实这样也好,我本就不想看见你,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自今日起你我姐妹情断,再无血脉之源!
也不对,你我无情,又何来姐妹情?这个时候我倒是觉得你我皆为可怜之人,可怜了十几年。
今后无我挡你去路,我还是不甘,但说不出哪里不甘,你也别得意,绝忆蛊未解,你的日子又怎能好过?
走上这条路,我心不悔,因为我不是你络青衣的陪衬,因为,我是眠月画意,眠月画意有自己的选择,这条路,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络青衣凝视着锦帕上的血迹,眸光一点点变暗,最后一行,像是眠月画意没有力气在写下去,那里的血迹清淡的好似烟云,但络青衣却能精准的看出那一行写了什么。
忘记告诉你,络如音还活着,婆娑宿的解药与婆娑宿相生相克,只要解药还在,络如音就在。
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拿到解药,看你的本事!
还有一句话,这也是最后一句,如果我不说,怕是没人会告诉你。
络青衣,你还有个亲哥哥,他叫,眠月清尘。
血迹越来越淡,捏着锦帕的手有些轻微颤抖,络青衣抬头,眸中满是惊骇,她还有个亲哥哥?
眠月清尘……
果然,络青衣低笑勾唇,如果画意不说,没有人会告诉她。
络青衣俯下身,仔细的看着眠月画意精致的眉眼,指尖轻抚,浅声道:“画意,你错了,我从不认为自己可怜,这些年若说可怜,也就只有你一人,我没有可恨之处,何谈可怜?不过……”
睫毛轻颤,她敛眸,低低出声:“你是赢了,如果死是你的选择,那么,我赢不过你。因为我是络青衣,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络青衣直起身,如晦的目光不再流连,她抓紧了锦帕,决绝的转身,脚步轻抬,每走一步好像都尤为沉重,寂静的屋子里她听见了自己的足音,就宛若踏在山石之上,踩在深谷之间。多年后她回想起今日,渐渐地,心底涌起一丝悔恨。
“丫头,怎……怎么了?”喉结滚动,阙天休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声音也是这般沙哑。
络青衣看了他一眼,抬手揉按着眉心,想到这只手刚才还抚摸过画意的眉眼,她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她说她做了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阙天休愣在原地,他虽然不喜欢眠月画意,可他也不讨厌,关于映妃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不会牵扯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