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我说。”
由于被打断,局长怔忡了一下,不过也旋即明白过来,只是侧头:“孙法医,你来给秦先生说。”
这时候,尸体旁边一个还在取证的孙法医站了起来。看得出来是一个资深的老法医,毕竟是薄言北的事情,倒地是要认认真真对待不能够马虎的。
法医看起来有些苍老,不过却就是给人一种信得过的感觉,毕竟经验是那么的重要,看得出来这孙法医从事这一行已经年深日久了。
孙法医双手握在一起,手上佩戴着医用的白色手套,金丝边框眼睛下是两条缝一般的小眼睛,冲着薄言北点点头之后,孙法医开口:“薄先生,死者口鼻当中有白色泡沫团块,指甲之中有抓伤残留水草泥沙,加之无外伤已经致命伤,可排除他杀,系溺水死亡。”
“孙法医。”薄言北轻轻开了口,眸光没有一丝波澜:“我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具尸体,是不是向乔远。”
孙法医也只是道:“若不是怕掀开这块白布会污了薄先生的眼,我定然一把掀开好让薄先生看个清楚。目前尸身已经严重毁损,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了,辨认不出原貌。我不敢妄下结论,只是能够清楚地告诉薄先生,排除他杀的可能。况且,可以初步断定,死亡时间就是三天以前。”
薄言北冷着脸笑了:“有什么看不得,掀开!”
眸子一眯又加了一句:“十几年相处的时间,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孙法医欲言又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男人脸上一派决绝的表情,还是忍勒下来。于是附身,白色手套伸向盖着尸身的白布。
白布被缓缓向下拉着,旁边几个年轻的警察已经不顾一切冲到一边,开始疯狂地呕吐了起来。
薄言北的瞳眸缓缓收缩,是以一种极其慢的速度开始收缩着,最后那漆黑的瞳孔开始放大,是一种近乎于涣散状态的放大。
尸体,浑身肿胀着,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就像是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一般,仿佛随时都可以炸掉。最令人恶心的不是这个,而是由于安宁江之中的鱼类繁多,三天的时间,尸身被某些鱼类吞吃,七七八八的。
现在看过去,肿胀的尸体被吞咬得血肉模糊,只不过已经没有了鲜血的颜色,已经被江水抵挡得只剩下青白色。薄言北上前一步,看清楚了,那脸上的皮肉已经掉落,可以看见白森森的人骨。
“衣服呢?”
薄言北终于知道那么资深的法医敢说无法下定论了,因为尸首根本就是面目前非的模样,甚至是不堪入目。
而他注意到的是,白布只掀到了腰处,上半身是血肉模糊地赤裸着,看这情况,也不难判断出,应该是浑身赤裸才对。
孙法医重新将白布盖了上去之后,才开口:“是这样的薄先生,由于水流过大,在冲刷之间,将身上的衣物卷走或撕裂,也是可能的。”
眼中闪耀着的最后一丝微光,似乎都啪嗒一下,灭了。男人抬起手来摁住眉心,瞬间感觉到了头痛剧烈,这三天来他几乎每晚都梦见乔远在唤他,言北,言北,快来找我。
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大气,只是看着那神祈一般的男人插着腰摁着眉心,生害怕下一秒就会爆发。
“那要清楚地判定,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孙法医继续道:“因为尸首毁损严重,眼下只有提取DNA然后和向家的人匹配,看是否吻合。若吻合,那……也便就是向先生了。”
“若不吻合,就不是他对么,也就意味着向乔远还可能活着的是么?”薄言北接过话头,方才眼神中灭了的光又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
孙法医只是颔首:“是的。”
“孙法医,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让我知道结果,我这个人,不喜欢等。”
男人淡淡开口之后,就转身,背影竟然看起来有十足的孤绝料峭之感,徒留一干人瞪大了眼睛。
从现场离开之后,薄言北没有选择回公司,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直接选择回了别墅。
白芷和怀柔一直坐在客厅之中,看见兰姨和一派女佣已经在别墅门口站好了,知道是言北回来了。
果不其然,男人进来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气质,以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所带着的阴鸷。
条件反射一般,怀柔从沙发上直接弹起来了,然后直直冲了过去:“怎么样言北?!”
这三天之中,每当薄言北回来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冲上去,然而每一次换来的回答,男人都只是敛着眉目不说话。
今天也是这样,男人光洁额头上似乎因为怒意,有隐隐的青筋突了出来,他抬手摁住眉心,摇摇头。
并非是他想要刻意隐瞒,只是因为他看见了怀柔这个样子,实在是也是不忍心说出口。如果是乔远,也不会要他说出来的。
尚且还没有知道结果,于是现在所有的悲伤压力,就让他一个人来承受就好。
薄言北有些烦躁,将外套脱了下来随意扔到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