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如斯的脸,不紧不慢站起来,淡淡道,“我先上去睡了。”
他就那样看着她,周围三两个女佣也用余光偷偷瞄着,凝视着她淡漠转过身子,然后向着楼梯口走去,她的眸子中满满的是平静,那样波澜不惊。
打开门进去之后,刚刚想关上,一股强势的力量将门大力推开,白芷捕捉到一双眼底蕴藏着怒意的黑眸,手一松,男人跻身而进。
“怎么了?”白芷选择忽视了他眼底那抹怒意,眸子中倒是波澜不惊,语气淡淡地开口问。
“上官白芷。”
他眉眼如画,一字一顿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但是她知道,每次他一唤她的全名,她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次次如此。
她也就不说话,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目光直直撞上他深邃的视线,然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从他一回来就一语不发,是在甩脸色给他看?
“我怎么了?”白芷头一偏,将视线落在床边矮柜上的水杯上,视线呆滞。
“你看着我!”
男人豁然伸出手来擭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硬生生扳了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喷火的视线相迎,四目相对,似乎有电花火石在空气中爆炸开来,散发出了浓烈的火药味。
白芷从骨子里面也就是一个倔脾气,被他这样一呵斥,雾气迷蒙的美眸中染出一些愠意,突兀地直直迎上他阴鸷的视线,不躲,也不闪。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白芷分明感觉到了下巴上的力道在一分分加重,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一般。如果是整容放的假体,是不是就已经给捏碎了。这时候她该庆幸骨头的密度比假体要大了。
“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薄言北冷冷开口,视线像是啐了冰一般的寒。
白芷眼睛一眨,红唇边勾着丝笑意,反问道,“我应该说点什么?”
男人眸子危险一眯,语气寒冷,“谁给你惯的这坏德行?”
她也不怒反笑,浅浅的梨涡在嘴角边荡漾开来,轻轻张开薄唇道,“你。”
像是被打败了一般,男人手上的力度轻了一些,但是始终没放开,“你是在生我的气?”
如果不是生气怎么可能从一进屋就没有给过他正眼看,从头到尾都是。
白芷清楚地看见了男人长而翘的睫毛是有多么浓密,视线再下落一点点,就是那双勾魂摄魄的黑眸,“我没生气。”
薄言北鼻腔里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没生气?你骗我还是骗你自己?”
白芷动唇,“我怎么会生——”
“是因为我没有站出来给你解围。”薄言北的视线很清冷,只是望向那张妆容精致的小脸儿的时候,有些缓意。
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如鲠在喉一般,哽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该说什么呢,说恭喜吗,恭喜他说对了。
看着她一语不发的诡异沉默,他就知道他说对了,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当时如此上流权贵,即使他站在顶端又如何,身上还挂着一个未婚妻这是事实。不是他不想站出来也不是不敢站出来,只是,真的是他不能。
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可以去做的。
鼻腔突然有一点酸,竟然头上一热挥起拳头就锤在了男人遒劲的胸膛上,“你值不值当时我有多难堪多害怕!”
被求婚的时候他简直是生无可恋了,又急又气。
他任由她根本无法带来任何痛楚的拳头一下又一下锤在他的胸膛,不由得从她的下巴上收回手,托住了她的腰际,“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嗓音犹如天籁,但是又犹如是从遥远天际传来的一般,沉沉伦伦让人丧失理智。
更加让她生气,“那你知道还让我那样难堪!”
心头一下子生疼,陡然拉入她入怀,“我……白芷……”
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当时,他已经放下了酒杯,如果向乔远那一秒不站出来,他就会站出来了,毕竟他的女人,不忍心是肯定的。
两只小手缠住了男人紧实的腰际,隔着上好西装的布料,仍是可以感受到从胸膛处穿出来的火热温度,耳根的触感最为敏感,烫得她呼吸有些急促。
她推开他,双眼水盈,“那个沈伯年肯定还会缠着我的,后来还跟着我和乔远下到了地下车场!”
“没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女人,有人觊觎很正常,但是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了。”
“我害怕……”
“天塌了我给你顶着。”
两人几乎就站在原地,谈了好久,说了些七七八八的,白芷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薄言北则是连连失笑。
竟然说到了古代女子的肚兜……
薄言北适时地打住她,然后便回房睡觉了,走之前还不忘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记晚安吻。
白芷心满意足地送走言北之后便开始了繁琐地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