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种情深意重都没了,这人腹黑起来,她还真的斗不过。
但是,她也有撒手锏,让明熙小包子缠着皇叔大人,看着他憋闷的样子,莫颜背地里偷笑。
回程的路上,很多百姓正在扫着门前的雪,快过年了,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
灯笼有些都很旧了,看得出来,条件不好的人家,都是从压箱底的库房里翻出来的,就是为了表达心中的喜悦。
蛮族首领已死,大越的边境,至少能太平二十年,这对祖辈饱受战火困扰的人们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过年就该有过年的喜庆,莫颜在街上转悠,被各种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吸引去目光,身边的万俟玉翎显得很无奈,只好在一旁当苦力,拎着大包小包,怀里还抱着几块颜色鲜艳的料子。
暗卫们远远地跟在后面,抽着嘴角,他们怀疑再抽出下去,嘴巴被冻得僵硬,合不拢。
什么时候大越的帝后喜欢扮演市井中寻常百姓了?瞧瞧买的那些糖块和花生,都是寻常人家年节的贱物。
前方有卖糖炒栗子的,莫颜想到自己很久没有吃过了,大手一挥,立刻要五斤。
五斤,被小贩用油纸包分装五个包裹,麻利地系好绳子,准备递过去的时候,挣扎一番。
妇人手里拿着一块热乎的烤红薯,正吃的香甜,而身后的男子任劳任怨,身上手上挂着一溜儿,怕是拿不下什么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宠溺媳妇的?
小贩想,这要是她媳妇好吃懒做,先一个巴掌上去,妇道人家,就应该以自家男人为先,不好好教训下,像什么话?简直无法无天了!
“多少钱?”
莫颜咽下嘴里的红薯,满面喜色。北地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红薯要比京都出产的甜上许多。
“二十文一斤,五斤正好一百文。”
小贩顿了顿,清醒不少。
二十文一斤的糖炒栗子,可以和猪肉一个价钱了,这玩意都是山野中的出产,不需要啥成本,若不是赶上过年,他一天都卖不出去几斤。
报完价钱,小贩讨好地笑笑。
“恩,这是一钱银子。”
莫颜擦擦手,从荷包中摸索一下,熟练地抛给小贩,她回头看着自家皇叔大人身上的东西,眨眨眼,良心发现地接过几个油纸包。
“啧啧,难怪这男人听话,原来是吃软饭的。”
不然的话,带着娘子出门,这么多银子,怎么可能放在女人身上?
刚才的同情不见了,小贩一脸鄙视,说不定是哪户人家倒插门的女婿。
很不巧地,夫妻二人都习武,耳力好,小贩的嘀咕声,自然传进到没走多远的二人耳朵中。
其实,被说两句不会少块肉,莫颜既然能坐上皇后宝座,流言蜚语何曾少过?
她对于别人怎么说并不是特别在意。
但是,说的不是她,侮辱的是她家皇叔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万俟玉翎面色冷凝,仍旧接过莫颜手中的糖炒栗子,短短的一会儿,她的手冻得通红,他看了看手上横七竖八纠缠在一起的挂着包裹的红绳,忍住立刻握上她手的冲动。
莫颜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块小石子儿,前天和皇叔大人上山打山鸡,她用荷包存了不少,不多不少,只剩下一块。
她猛然回头,瞄准,对着卖糖炒板栗的小贩的屁股,就是一戳。
打人不打脸,大过年的,万一让人家掉几颗牙,就不能吃年夜饭了。
莫颜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市井中人计较,但是皇叔大人被误会,她不出气,怕自己晚上也吃不下饭。
“啊啊啊,老子的菊花!谁他娘的使阴招!”
小贩如一只兔子,吃痛地在原地蹦跶,一手捂着屁股泪流满面,他这是得罪谁了?
罪魁祸首正在幸灾乐祸,对着万俟玉翎邀功,“看看,你家娘子的准头!”
自从醒过来之后,莫颜越发的粘人,好像和他在一起,时间永远都不够用。
即便每日到军中大帐陪着他一起处理军务,从日出到日落,她都不觉得枯燥无味,反而埋怨时间过的太快。
明熙小包子本以为到北地能代替哥哥明澈多陪陪父皇和母后,结果,他自己形影单只,父皇眼里只有母后,而母后亦然。
“明熙,等你长大就懂了。”
莫颜摸着明熙的头,把新做好的一身银红色的袄子给他换上。
明熙是万俟玉翎的缩小版,穿上过年的新衣,比墙上贴着的招财童子还好看。
长大了就懂了?
明熙很希望快点长大,但是他懂事的没有在父皇母后独处的时候打扰,因为母后说,等回到京都的马车上,他们一家一起,母后要给他讲很多很多的故事。
到时候他会用心记下来,等回去说给大哥和弟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