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说话瓮声瓮气,常年劳作,身体结实,难得是人很实在,三兄弟在旁边议论,魏郎中听在耳朵里,感叹不已。
衙门做事是态度,而百姓们知道感恩,却也是一种态度。
今日是施行的第一天,京兆尹张举穿着便服,来到这边查探,若是有不妥之处,他好向皇后娘娘禀报。
“小伙子,若是你们家出不起药材的银子,先和衙门赊账,一年之内还上即可。”
张举忍不住插言,迈着小步子,胡子一翘一翘地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爹治好了,知道你去参军,怕是心里上不安。”
上了战场就等于在生死薄上签名,能活下来的有多少人?谁能保证不完好无损,万一缺胳膊少腿呢?
“我爹一定会支持的。”
老三摇摇头,面色坚定。以前都在边境征兵,他想参军没有机会,如果边境不稳定,早晚会连累到京都,大越的领土,怎么能被异族侵犯?
家里有三个男丁,就算他战死,还有大哥二哥在,足够给家里留下香火。
他爹爹,就是一个老兵,当年在战场上被敌军刺中,因此身体便一直不好,干不得重体力活儿。
张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魏郎中耳边吩咐几句。
若是伤残的士兵们,曾经为大越卖命的,免费医治,凭着当年参军的信物即可。
张举私下做的决定,还需要和皇后娘娘请示,他想若是娘娘不同意,这部分银钱,就由他来补上。
莫颜当然认可,而且非常高兴张举可以帮忙完善,相信大越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一天之内,只有一个铜板就可看病的消息传遍京都,百姓们真的相信了,不仅仅是京都,在周边的城池同样开始尝试着。
一股温暖的春风,吹遍了大越的领土,位于北地的莫轻雨,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
兄妹虽然许久未见,书信来往却从不间断,莫颜是莫轻雨心中的牵挂,得知她在京都一切都好,就能彻底安心下来。
自家小妹从小被家人疼宠,刁蛮任性,人却不坏,自从摔坏脑子后,大变样,爹娘的欣慰来自于莫颜的转变。
不求她知书达理,只求不那么执着的对袁焕之就好,莫轻雨早知道袁焕之的真面目。
兄妹俩因为此事还吵架过,最后莫轻雨投降,他原本想,只要莫颜喜欢,他就算费尽千辛万古,也要把袁焕之扭转过来。
当然,他没有这个能力,而莫颜,也不再执着。
不仅如此,自家小妹似乎对南平王多了一份情愫,二人成亲后,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大越的皇上,后宫只皇后一人,可百姓们无人说莫颜是红颜祸水,相反对两人多了崇拜和艳羡。
“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也不错。”
莫轻雨扯着嘴角,眸中的深思一闪而过,他把信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带锁的匣子内。
那里厚厚的一沓,全是家书,他有太久,没见到家人了。
二月末北地的冰雪刚刚融化,阳光正好,屋檐下落着噼里啪啦的水滴,明明被明媚的阳光所笼罩,这有节奏的声响,总给人下雨的感觉。
边境没有因为战事变得萧条,在大越军队夺回城池后,慢慢变得喧闹,南来北往走货的商人不在少数。
于家军在京都设置一个募捐的地点,来往的商人们可以募捐粮草,药材,布匹,棉衣等物,积少成多,给士兵们减轻压力。
后备军需逐渐充足,士兵们的战意高涨,丝毫不惧怕北地蛮族那些彪壮的大汉。
军中大帐,将领们齐聚一堂,无人敢小看这个当年京都闻名的纨绔子弟。
自从到北地后,莫轻雨像换一个人,吊儿郎当,一脸邪笑的风流样眨眼消失不见,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莫轻雨做主帅出征,手下将士们不服,凭什么一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风流公子上战场指挥,靠着裙带关系,这不是扯淡吗?
战场上,一个决策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切忌大意马虎。
莫轻雨知道将士们颇有微词,然而若是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积攒军功,没个三五年,他做不上现在这个位置。
在巨大的质疑声中,莫轻雨上战场,彼时边境城池还在蛮族人手中。
蛮族在城内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一个不顺眼就杀人,百姓们苦不堪言,恨死了袁焕之这个通敌叛国的贼人。
莫轻雨第一战巧合的碰上袁焕之出征。
两军主帅对垒,士兵们都以为大越真的完了,谁想到莫轻雨在和袁焕之对战,丝毫不落下风,一身银色的铠甲,他把带着红色流苏的长枪挥舞得生风,只能让人看到一个残影。
袁焕之没有讨到便宜,大越士兵们一鼓作气,苦战下,竟然打得蛮族落花流水,龟缩在城门内,一个月都没有再来进犯过。
“少将军,蛮族这几天都没有动作,会不会酝酿什么阴谋?”
于家两位将军身上有伤,军中所有事务,暂时又少将军莫轻雨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