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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1 / 4)

入秋以来,越往北地走,天气越寒凉。

夏若雪一行为避人耳目,离开京都后走水路,辗转五日,又改为官道。

如预料那般,永平侯府战战兢兢,不晓得她的去处,不敢声张,只得派人私下找。

就算爹娘审问,院子里那些丫鬟婆子也是一问三不知。

离开京都前往北地,夏若雪孤注一掷,那是她最后的办法。

陈婆子曾经劝说过,若是知晓袁家的隐秘,不如借此机会向皇上坦诚,将功赎罪,说不定能放侯府众人一马。

“陈妈妈,有些事你清楚,我那么对莫颜,现在她贵为皇后,会放过我吗?”

夏若雪苦笑,但是当年做的那些,她不后悔,要说遗憾不是没有,那就是她轻敌,做法上不严密,让莫颜一直活到现在。

不仅不会放过她,就连永平侯府都保不住,她曾经是袁焕之明媒正娶的妻子,早已和袁家绑定在一处。

陈妈妈眸色微闪,夏若雪嘴严,到现在也不肯透露她手里的底牌。

“少夫人,您这么做冒太大风险了。”

陈妈妈不便多问,从车座下的箱子里找出一件斗篷,披在夏若雪身上。

晚上车内进冷风,夏若雪来了小日子,手脚冰凉,夜里睡不踏实。

陈妈妈要近身伺候,有点响动就起来看一次,连续多日,越发的憔悴,下眼处有淡淡的青黑色。

夏若雪看在眼里,对陈家母子多了一份信任,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正是因她救了陈氏母子的性命,二人才能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

陈妈妈是老实人,不喜多言,陈大有粗浅的武功底子,和车夫一起,路上整治了几个登徒子,还算平顺。

出来二十天了,再有半个月,就可到达北地边境,夏若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同时,又多了几分忐忑。

袁焕之心思深沉,不如外表那般无害。

被坑害和欺骗这么多次,若是再傻傻地送上门任他宰割,她夏若雪不如一头撞死更痛快。

到北地后,先住在采买的院子里,对外宣称是省亲的寡妇,暗中派人打听情况,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如果袁焕之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夏若雪不得不来个釜底抽薪,她恨莫颜,却也不想放过袁焕之。

一路上,有不少面黄肌瘦的流民,拖家带口,从北地往南走。时常有饥饿的流民抱团打劫过往的车辆,只为求一口吃食。

夏若雪从车窗的细缝向外看,入眼处满目苍凉,她讽刺地道,“不是说今年丰收?看看这些流民,一口吃的都没有,那些官员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惯会粉饰太平。”

“少夫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北地征战,边境城池又曾经被蛮族夺城,百姓们是真的怕了。”

有好日子过,谁愿意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讨生活。

陈妈妈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眉头紧紧地拧在一处。

按理说,现在正是秋收后,一年中最丰裕的时刻,不应有这么多流民。

京都或许接不到一手消息,她要留下信号,回禀此事。

夏若雪勾勾嘴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吩咐车夫快速地冲过流民。

一群贱民,生来卑贱,一点也不值得可怜,就好比莫颜,祖宗十八代都是泥腿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好运气。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地面上那些雨水留下的湿痕很快地干涸,莫颜一行人顺利到达皇家狩猎场。

郊外空气不是京都能比拟的,清幽的花草香气,远处奔跑的牛羊,草原上早已搭建好蒙古包。

皇帐在最中心,周围有御林军把手,以皇帐为中心,周围是百官人家的帐篷,向四处呈发散状。

几名手脚利落的宫嬷嬷开始铺床叠被,摆设茶壶茶碗,纱帐等也换置一新。

官家女眷,除武将人家的嫡女们,基本上都不会骑马,能参加狩猎大会,就是为凑个热闹。

官夫人们有诸多目的,想通过此事看看有没有年轻的官员可得到皇上青眼,再想办法把自家女儿嫁过去。

如今吕氏是官家夫人的头一份,长子莫轻风虽未成亲,有心人一打听,就知晓怎么回事。

在人前,吕氏很维护陈英,一副陈英就是莫府儿媳的架势。

次子莫轻雨还未说亲,征战沙场,深得皇上器重,官夫人们,十有八九是冲着莫轻雨来的。

“娘,您可别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二哥的亲事,他自己做主。”

论起来,莫颜和二哥的关系最为亲近,甚至爹娘都得靠后,她希望二哥找自己喜欢的女子。

身份地位是次要的,爹莫中臣是天子近臣,而她为皇后,宝贝是注定的太子,莫家安安分分就好,不需要结交权臣锦上添花。

“说得你娘好像蛮不讲理一样,你们兄妹三人的亲事,是有我做主的吗?”

吕氏感到深深地挫败,家里三个孩子,主意都大着呢。

“娘,女儿就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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