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颜心里,她和万俟玉翎很有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心领神会,是不需要用言语沟通的。
长此以往,两个人在一处既温馨,又浪漫,可莫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似乎是心里还有那么点不确定?
毕竟来到这个时代几年,她的思想异于常人,生存在夹缝中,就怕自己展现出锋芒,为人所不喜。
家人包容支持,夫君对她既宠溺又爱护,莫颜就好比生活在蜜罐中,即便是有一些小瑕疵,也无伤大雅。
老天给她的太多了,人越是得到的多,心就变得贪婪,她怕得到的被收回去。
因此,莫颜比前世更怀有一颗仁慈的心,她认为得到这些东西并非偶然,而是因果报应。
多做善事,存善念,总没有错。
“雨又大了,咱们回去吧,若是不放心卫家小姐,你明日去登门拜访。”
回程并未大张旗鼓,而且众人才到泸州,卫知府没得到消息在情理之中。
以莫颜的身份,并不需要下帖子登门,不过两家交好,论的是感情而非身份,万俟玉翎才有此一说。
“恩。”
再担心卫子纤的境遇,今日也不适合上门,太晚了,雨势又大,说不定对方已睡下了。
夫妻二人出来有一会儿,又想家里的两个小包子,宝贝和宝宝倔强的很,看不到爹娘,不肯睡觉。
正准备离开,楼下传来阵阵马蹄子的声响,紧接着,是一片喧闹声。
莫颜察觉声音有异,顺着窗户向下望去,醉仙楼楼下,竟然被整齐的士兵包围。
带头的,正是陈癞子身边的狗腿子,叽叽歪歪,正和为首的人说着什么。
莫颜面色一变,心底隐隐有升腾的怒火,陈癞子闹事,她没放在心上。
酒楼开张,八方来客,人品脾气各异,找麻烦的,砸场子的,这都无法避免。
可是,眼下醉仙楼竟然被士兵包围,问题就严重了。
泸州守备以权谋私,因屁大点小事,动用城防军,按军法处置,是掉脑袋的大罪!
“客官,客官快走!”
伙计匆匆地跑上楼来,满脸是冷汗,焦急地道,“掌柜的去知府后衙搬救兵,还没回来,您二位赶紧在后门走吧!”
别的客人和陈癞子无冤无仇,对方用士兵包围,无非就是为了威慑,不会把客人如何,但是这二位不同,他们可是差点把陈癞子弄死。
雨夜,士兵们身上挂着明晃晃的大砍刀,刀剑闪烁着银色的光。
伙计在菜市口看过刽子手行刑,对大砍刀心有余悸,差点急哭了。
可是再着急,他也不能丢下客人不管,这是醉仙楼的招牌,千万不能让人砸了!
想到幕后东家为南平王妃,伙计淡定了几分,“两位客官,从这里下楼到后院,有伙计接应。快点走,不然一会封路,就来不及了!”
伙计说着,上前催促,顺便给二人指引方向。
万俟玉翎站在原地未动,风出动着他的衣衫,昏暗的火烛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伙计一愣,就算身份高贵又如何?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些城防军训练有素,必然是听泸州守备的指挥。
这点,莫颜想到了,一个小妾,还没有当家理事的权利。
那么泸州守备为什么明目张胆地出兵?他想独吞了醉仙楼?
莫颜是幕后东家,只有醉仙楼的伙计掌柜等人知晓,能来这里做工,首先要家世清白,并且嘴严,全部是信得过的人,她从不怀疑慕白挑人的眼光。
二人未动,伙计很不理解,他心里七上八下,怕那些士兵冲进来。
大门关闭,却不够砸的,他还得赶紧把最珍贵的醉酒放在库房装好。
只要有醉酒,醉仙楼的招牌就不会倒下,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你先去忙你的吧,做的很好。”
莫颜给伙计一块银角子作为奖励,然后她默不作声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勾唇浅笑,“夫君,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呢!”
伙计被二人悠然自得的表情弄得有些懵,他顾不得多说,转回头跑下楼转移珍贵的醉酒。
万俟玉翎沉默,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们在等,等士兵冲进来的一刻。
雨势越来越急,窗前形成一片水幕,几米之外的一切都变模糊。
路上没有行人,不远处百姓人家的昏黄的灯,在雨的衬托下,更显得孤寂,多了一种悲凉的味道。
士兵们训练有素,并不多话,前面的陈癞子的狗腿子还在诉说当时的场景,义愤填膺。
有人当街行凶,不应该抓起来丢到大牢吗?
可是守备家却忘记了,这是卫知府的差事。
醉仙楼的掌柜一瘸一拐地行在雨中,身后是跟着一队捕快。
掌柜先到卫知府后衙求助,听说二人都在守备家里,暗道来的不是时候。
到了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