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纤嫁人后,还是如从前一般,粗枝大叶,大大咧咧,两个人虽然许久未见,经常通信,感情未变。
掐指算算,从颍川爆发鼠疫之前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收到卫子纤的来信了。
一别经年,再次相见,彼此都有了孩儿,莫颜低头浅笑,期待重逢的时刻。
众人比预想的提前几天,她和万俟玉翎商议,想要在泸州休息两天。
到了农历八月,夜晚就有些寒凉了。
前几天夜里露宿荒野,叶相没盖被子,感染上风寒,整个人混混沌沌,每天喝着苦药汤。
对于这位自称大越中流砥柱的官员,莫颜还是很好心配置了汤药,她加了超量的黄连。
停留在泸州,还有一个原因,她要视察醉仙楼的产业。
慕白所言,醉仙楼已经作为报答送给莫颜,她现在缺银子,自然要好好的查探。
人都不是自己的,说来也挺不放心。
慕白一再打包票,从掌柜到账房都是厚道人,而且泸州的醉仙楼早前就是为了打探洛荷消息而开,基本上算个暗桩地点。
这份产业,是慕白自己创建,和慕家无关。
也因此,莫颜收下很痛快,作为给自家宝宝的补偿。
这小娃,只晚出生片刻,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
所以,她和万俟玉翎从小培养哥俩感情,怕以后出现隐患。
泸州是大越各大城池中较为富饶的一个,莫颜收下醉仙楼后,顺便接手慕白在泸州的宅邸。
居所不大,三进的小院,在闹市中,竟然有难得的清幽。
庭院中假山流水,花草繁茂,慕白花重金请了大吴的工匠,房舍在建造上极其用心。
这套小院子作为临时居所,唯一给莫颜惊喜的是,在最后一进院子,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厅堂。
厅堂占地面积极大,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砌着光洁可见的大理石地面。
内侧有一个水池,约莫有十几米长。
得知一行人停留住宿,房间早已被收拾妥当。
莫颜长时间坐马车,腰酸腿疼,若是能在池中游水,真是太美妙了!她迫不及待,让墨冰在门外看守,忙不迭地脱下外衫,跳进池水中。
在池内游了几圈,莫颜的头钻出水面,她为难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里衣。
白色的衣衫在清澈的池水中悠悠荡荡,慢慢地沉下去。
带着这身碍事的衣物,无法来去自如,莫颜随手把里衣扔在池壁边。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万俟玉翎眯了眯眼,适应了下昏暗的光线,紧接着,视线固定在那个愉快玩水的身影上。
莫颜的头发湿漉漉的,清透的池水遮掩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生产过后,她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
随着水花四起,她灵活的身姿在池内穿梭,万俟玉翎眸子越发地暗沉,内室的空气,悄然升温。
这里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想到之前的甜头,万俟玉翎生生地忍耐下去。
也不知是谁,刚才在马车上一直喊着饿,他这才放下手边所有事,陪着她一起用膳。
结果,喊饿的人正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一个时辰,雨没有停,天色更暗了。
万俟玉翎站了半晌,发觉自己被无视,只好一个纵身,越到水池的上方。
随后,一道巨大的水花溅起,莫颜被万俟玉翎打横抱出水面。
运动过后,莫颜的面颊酡红,呼吸间还带着未完全平复的喘息,万俟玉翎见状,脱下身上的纯白外袍,包裹住她的身体。
“外面还在下雨,也不怕染上风寒。”
乌黑湿透的长发,水珠于发间滴落,如雨滴,沾染上万俟玉翎的衣衫。
“我,忘了。”
莫颜小声地解释,这才想起来,到了晚膳的时辰,刚才她看到这么大水池,过于兴奋了。
万俟玉翎无奈地摇头,自家娘子遇事冷静沉着,很容易让人忘记,其实她也才十几岁而已。
夫妻俩重新洗漱过,又换了一套衣衫,二人同打一把油纸伞,在泸州城的雨中漫步。
不用带两个包子,莫颜相当自在,她指着前面的主街,“玉翎,不如我们去醉仙楼如何?”
当年喝多了酒,到客栈迷糊的走错房,偷看皇叔大人沐浴,幸好李德不在,不然那人习惯哪壶不开提哪壶。
提起醉仙楼,万俟玉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眸中清冷淡漠化成一抹浅笑,在莫颜耳畔小声道,“颜颜,当年你……”
“当年都是醉仙楼的伙计害的!”
莫颜马上条件反射,那是她的污点,她真不是有意要偷看皇叔大人沐浴。
而且当时的场景,墙壁上都是冰花,莫颜想起诡异的寒毒,身子不由抖了抖。
都怪醉仙楼的伙计太能忽悠,莫颜赶忙推卸责任,完全忘记是自己贪杯惹的祸。
华灯初上,正是酒楼最红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