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来看您了。”
叶宛西打发走小太监,拉着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从没这样仔细地看过他。
他长得像于太后,睫毛很长,熟睡的他没有丝毫帝王气,脆弱地像个孩子。
万俟御风只有二十来岁,还年轻。
生在皇家,注定不能过平头百姓的日子。
叶宛西不禁想,如果没有南平王这个人,她应该也会爱上万俟御风的吧?
坐在窗边,胡思乱想,叶宛西眸中泪光闪烁。
女子都是感性的,为了情爱可以放弃一切,万俟玉翎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的心情?
只要他一个微笑或者一句认可,她愿意做任何事!
莫颜到底好在哪里?
叶宛西不喜欢莫颜,羡慕,嫉妒的发狂。
莫颜在京都小姐们的聚会中频频出丑,可是她的爹娘仍旧疼宠她,吕氏为女儿可以不要名声,彪悍地冲到对方府邸理论。
有这样护短的爹娘和哥哥,真好。
叶宛西什么都没有,从记事开始,就被身边的教养嬷嬷教导,女子要紧守本分和礼仪规矩,行事不能差分毫。
爹爹叶相是心怀天下的人,作为他的女儿,只能按照计划好的老路走,她毫无反抗之力。
“宛西……”
万俟御风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好半天才定格。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中了一种毒,可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用以毒攻毒的疗法。
他想强迫自己正常,每当神仙粉的后遗症上来,他就不能自拟,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一个皇上应有的尊严。
他想死,只有死才解脱,但他不能死。
没有留下子孙,这大越万里江山,留给皇叔万俟玉翎,他不甘心。
为了掌控天下,万俟御风隐忍数载,到最后,还是没防住番地小人,他真真是为他人做嫁衣。
目前为止,身边还可以信赖谁?
思绪有短暂的清明,万俟御风感到身体在抽动,他双目凸出,伸出手,就要掐叶宛西的纤细的脖颈。
在龙床周围,摆放着一个前朝的古董花瓶,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云雨后,她依偎在他怀中,撒娇央求过,“皇上,您可不可以把臣妾送的花瓶摆在能看到的地方?这样您便会时常想起臣妾。”
后宫的女子心思多,叶宛西被下几次绊子,学会争宠。
当时,万俟御风微微一笑,如春风细雨,有那么一瞬间,让她呆愣了,若是南平王微笑,会是什么样?
“不好,朕的御书房不摆这些女气的东西。”
万俟御风当即拒绝,好笑地道,“若是看到花瓶,想爱妃,不能专心批阅奏折怎生是好?”
虚情假意,彼此都了解,只是做样子。
想不到,花瓶竟然被摆放在养心殿,为当初一句戏言。
他是不是对她有情?只因有不得已的苦衷?
对比南平王万俟玉翎的冷漠,叶宛西在一瞬间产生冲动,她要把一切告诉皇上!
这辈子,得不到万俟玉翎的爱,那么恨也好,这样,他才能记住她。
眼泪滚滚滑落,还不等叶宛西开口,她的脖颈被人大力掐住,她用力挣扎,慌乱中,踢倒角落的花瓶。
“砰……”
花瓶倒地,碎裂,碎瓷片溅落得满地都是。
响声引来外面守候的小太监和大内侍卫,侍卫们冲上前,解救惊慌未定的叶宛西。
“娘娘恕罪,卑职来迟。”
给万俟御风喂药后,侍卫太监们跪倒一片。
叶宛西久久没回过神,她摆摆手,失魂落魄地逃离养心殿。
阳光下,她的脖颈上留下一条清晰的,深紫色痕迹。
“娘娘,叶相在小角门等您。”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来回报。
叶宛西拍了怕胸脯,现在,她谁都不相信。
爹爹换走她的心腹,是否知晓她有了身孕?会不会留下孩儿?
叶宛西想,只要她能平安顺利地诞下孩儿,叶家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她思来想去,决定见爹爹一面。
与此同时,南平王府,冯管事正在用砂纸打磨着木头,他抬起头,喊了一嗓子,“人都死哪去了?给本管事端上一碗茶水!”
得罪了王爷被惩罚,冯管事被要求做木匠活。
给未来两个小主子做的床,木马,摇摇车,小秋千,这几天可算是要了他的老命。
年底王府琐事多,全靠他一个人跑前跑后,剩下所有时间,都用在做活上。
“来了!”
几个下人躲在树后偷笑,原来冯管事是木匠出身,这活做的不错。
以前下人在一起喝酒,他们觉得冯管事能在王爷面前说得上话,高高在上,当前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直线降低。
“喂,冯管事以前还吹牛说,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