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京都,皇宫。
皇上万俟御风刚在太后的寝宫归来,对于如何处置端午西园赛龙舟一事,母子二人发生激烈地争吵。
于太后一心向着自家侄女,态度蛮横。是那些老臣自己给自己找事,有人溺亡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意外事件,怪只怪这些人嘴贱,又不会凫水,生死有命,都是天意。
大越摒弃了前朝的制度,并非三年一次,而是年年都有科举,文举和武举轮换进行,人们的关注重心都在文举,而武举,就不那么显眼了。
于太后出身将门,却对于满口之乎者也的文官没有什么好感。对于朝臣有人提出一切都是于家小姐的错这一说辞,愤怒至极。这些文官,一旦在某方面体现出弱势,就开始撒泼打滚,到处找人顶缸,比市井泼妇还不要脸面。
尤其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御史们,惺惺作态,总表现出一副忠君为民的形象,如若不合心意,就吵吵嚷嚷,哭哭啼啼,恨不得撞死在大殿的柱子上,以垂名青史,每次都是干打雷不下雨,你倒是撞啊!
于太后每每想到那些御史们就头疼,一个个都是墙头草,多亏他们的小头目左都御史莫中臣不在,不然那个愣头青在朝堂上闹翻天,还是有点难搞的。
“姑母,都是菲儿不好,如若不是菲儿撺掇表哥……”
落水之后,随被及时救起,于菲儿仍旧遭了不少罪。她是会凫水的,但西园的湖水下面长着茂密的水草,那日被推落水,腿部缠在水草上,多亏有船娘相救,她才捡了一条命。
于菲儿的小脸苍白,脸颊凹进去几分,眼中闪着莹莹水光,看着就像风雨中一朵无助的小白花,哪有一点将门女的霸气。
“菲儿,安心,姑母一定给你做主。”
于太后摸摸于菲儿的头发,安慰了几句。对她来说,娘家人才是最亲近的,而这个天下,早晚属于于家。若是万俟御风听话识相,让自家侄女坐上皇后之位,以后二人的孩儿继承大典,她勉强可以容忍,不然的话……这个皇位,还是于家人坐上才更稳妥。
“可是,姑母……”
于菲儿眨眨眼,勉强忍住眼底的眼泪,眼眶红红而又故作坚强的模样,看起来更加可怜。
爹爹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离开北地到京都,她存了心思,要在京都开拓广阔的天地。于菲儿从小习武,并且熟读兵法,人又美艳无双,多次带领于家军击退北地部落的攻击,自此之后成名。
“挡我者死”是她最信奉的箴言,眼瞅着就要登上高位,谁晓得中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而她这个外来户竟然被打得不可开交的文武百官炮灰了!皇上为了息事宁人,肯定要处置几人,而赛龙舟是她提出来,不管孰对孰错,总要有个顶包的人。
于太后眯眯眼,心中琢磨,这背后似乎有一双手在推动着,出了这件事之后,于菲儿的德行上有个污点,注定不能做皇后,整个朝堂上最大受益人,便是叶相和其女叶宛西。
没错,幕后之人除了叶相,还多了个万俟御风。作为皇上,当政多年,一直被于太后管制,手下得用的人有限,早就起了夺权的心思。对于菲儿欣赏归欣赏,为了不让外戚专权,万俟御风定不可能让于菲儿做皇后,而宠溺多半为假意,明面上安抚太后。
西园突发事件,出乎意料,却是一个很好引子。叶相顺水推舟,背地里和那些意外丧生官员的家属透露,一切都是于菲儿的主意。
真假并不重要,问题是人死了,而那么多武将得罪不起,但是于菲儿不同,就算再有背景,于家几位将军远在北地,远水解不了近渴,于菲儿一个弱女子,理所当然,承受众人滔天的怒火。
“菲儿,别说傻话,这和你没关系。”
若是要求皇上举办赛龙舟的是她呢?难道那些官员的家眷敢进宫撕了她?于太后非常不忿,柿子都可软的捏。
“废话,当然和我没关系了,关我屁事!”
这话,于菲儿不敢说,但是在心里已经骂了祖宗。万俟御风还算不算是男人了?不就死了三个小官,大越就是不缺人,那么多科举上来的都在候缺儿呢,死三个官员怎么了?竟然赖到她身上,又不是她踹人下水的!
虽然这么想,于菲儿仍旧眨眨眼,眼中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让于太后心疼不已,心肝地叫了半天。
这个时候,于太后想起了左都御史莫中臣,若是莫大人在,情况或许不会这么糟糕,至少不会蛮不讲理地赖到她侄女身上。
此刻,御书房内,万俟御风抿着茶水,状似不经意地问身边伺候的公公,“小李子,你说莫爱卿在,朕是不是能有个好帮手了?”
“回皇上的话,莫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定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李公公顺着万俟御风的意思,心里寻思,莫大人啊,您上次给的金子不算白给,如今派上用场了吧?不过莫中臣是清官,怎么也懂得贿赂呢?李公公有金子拿就乐得开花,根本不多想。莫大人说的对,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惹恼了皇上就没了性命,趁着还喘气,多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