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官家,得知自己有穷亲戚,躲闪还来不及,莫家可倒好,主动让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真真是脑子进水,夏若雪决定,以后尽量离莫颜远点,没的被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表姐,是不是姨母写信,催你回京了?”
莫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夏若雪真不客气,娘吕氏让出最好的客房,她理所当然,也没推脱,果然啊,在自家人面前,夏若雪连装都懒得装了。春情没有消息,她一定心虚着,急于回京找她娘亲永平侯夫人商议对策,结果自家人在泸州停留,耽误了她的大事。
“那倒是没有,出来这么久,有些想家。”
夏若雪当然不能说实话,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自从被破了身子之后,她就成了惊弓之鸟,每天晚上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陈婆子和王婆子人老成精,夏若雪怕被识破,只能忍耐再忍耐。
“恩,我也有些想爹爹了,还有大哥和二哥。”
莫颜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她想念的人不包括大哥,每次见到莫轻风,开口闭口之乎者也,听的人脑仁疼,这次家人到京都来,大哥若是和大堂哥莫轻云这么说,一定会被丢出去。
夏若雪套了几句话,得知一行人不会在泸州逗留太久,她放了心。昨夜她又做了噩梦,梦里被人捆住了手脚施暴,开始的时候,她痛不欲生,想要咬舌自尽,当然,只是想想而已,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到了后来,她竟然享受到其中的妙处,乐在其中。
醒来之后,夏若雪对自己很失望,她是永平侯府的嫡出千金小姐,夏家是京都一流的勋贵人家,她从小就被嬷嬷教导礼仪,女子一定要贞洁,万万不得失礼于人前,若是做出有损夏家名声的事,唯有一死。
“表姐,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好好休息下吧。”
莫颜正愁怎么甩掉夏若雪,她想带着莫玉到市井上转转,并且送消息给卫子纤,卫子纤得知她到泸州的消息,一准儿高兴。现在见夏若雪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的模样,主动告辞。
客栈的走廊狭长,白日里,照射不到阳光,显得有些阴暗,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红灯笼,特别是昨夜下过雨,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气息,让人不太舒服。
京都的冬日多雨,腊月里,偶尔下上几场雨夹雪,湿冷湿冷的。莫颜不喜欢这种气候,出门走上一圈,便会湿了鞋子,大街上很滑,经常会发生马车相撞的事故。
“小姐,奴婢刚去了知府后衙送信,正好看到卫小姐出门,她说在后街的角门等您一会儿。”
墨香还没说全,刚才她去送信,被一个冒失鬼撞得一个趔趄,她正要叫骂,谁知一抬头,发现对方是男装的卫子纤,此刻正眼神闪烁警惕地看着周围,不晓得白日里怎么这样装束,倒是像要去做坏事。
卫子纤得知莫颜路过泸州,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拉着墨香到一个角落,颇为神秘,让墨香想办法带莫颜一个人出门。
“啊?一个人?”
莫颜正想叫上堂姐莫玉,刚到客栈不久,娘亲吕氏陪着大伯娘赵氏,三婶娘马氏出门采买,三个女人凑到一起,对购物十分积极,大伯和三叔跑到街头巷口吃酒,爷奶那边又睡下了,只留大堂嫂朱氏和小堂弟莫轻霜照看着。
“说带您见识新鲜的,还催您快点。”
墨香无语望天,自家小姐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是也不会甩掉丫鬟,打扮成男装出门。墨香显然忘记,有一夜,莫颜和二哥到昌平坊逍遥,夜不归宿的事。
“咱们路过泸州,墨香你也熟悉,你带着堂姐到主街去转转,顺便给大堂嫂和轻霜带点礼物回来。”
朱氏是性格柔顺而又懂事的,虽然莫颜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但二人关系还算不错,这次家人全部出去溜达,只留下二人在客栈里,她觉得过意不去。
“我带着墨冰去,你放心。”
莫颜说着,叫上墨冰,为了低调,她戴上了帷帽。客栈距离知府后衙步行约莫一刻钟左右,莫颜远远地看见,卫子纤正站在门槛处,焦急地张望。
“颜颜,你怎么才来,快快快,随我进去,一会儿好戏就要散场了!”
卫子纤一身灰色的男装,手里拿着一条桃红色的手帕,怎么看怎么别扭,姐妹二人有几个月没见,并无任何生疏之感。
“对了,颜颜,这个丫鬟面生,是不是胆子大的?若不是,还是别进去了。”
卫子纤在前面快步领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墨冰一眼,一脸严肃,“我爹正在升堂问案,咱们在后堂看热闹,千万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上次姐妹相识,卫子纤曾经说过,她经常男装跟着捕快们到案发现场查探,也见识过尸首,开始的时候有些怕,后来便上了瘾,她觉得,自己爹爹是个清官,能破案,为死者说话,不冤枉一个好人,这才是父母官的本分。
莫颜当时还没见过古代的升堂问案,很是好奇,二人约定等莫颜回程的时候,跟着卫子纤偷偷去后堂观看,那边是知府休息之所,疲惫之时,喝茶水,看卷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