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到京都去告御状,许知府搜刮民膏,草菅人命,着实不配做一方百姓的父母官。
“大人,季小姐不过是嫌犯之一,其实每个人都有嫌疑,不如带上其余嫌犯如何?”
莫颜看不下去,没见过如此偏心眼的,作为法医,她颇有正义感,最是见不得有人被冤枉,也不管许知府和夫人瞪出来的眼珠子,仗义执言道。
“莫小姐说的有理,带寡妇李氏!”
师爷就是个墙头草,许知府他得罪不起,可人家南平王更是一只手就能碾死他,他以为莫颜的话就代表了万俟玉翎的意思,连忙狗腿地笑笑。
“大人,听说衙门在审理案子,为何叫了小妇人?”
寡妇李氏一身风骚的花花绿绿的绸缎衣裙,头上戴花,活脱脱一副妓院老鸨的模样,她的口音听起来确实奇怪,尖锐,嗓门极高。
受了惊吓的小娃也被带过来,听到声音,立刻指认,凶手就是这个寡妇无疑。为了使案情更简单,小娃的娘亲愿意出庭作证,表明是自己看到了全部。
“大人,我家住在菜市口,从我家院子,能看到许三公子被绑的木头桩子。”
小娃的娘亲站出来,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指认寡妇就是凶手。这突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愣,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老娘才没有杀人呢!”
寡妇立刻撒泼打滚,哭号不止,门外百姓们都在嬉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不是这寡妇李氏平日喜欢与人勾搭成奸,所以才被许三公子看上。
“月黑风高,能看清凶手?”
师爷提出了疑问,而且那个同行的男子到底是谁?许知府听说自己的三子为了行房跑到菜市口,满脸不可置信,呆若木鸡。
“这切口上面的肌理鲜明,很显然是经常做的人才能干出来的。”
李德把莫颜的话,解释给师爷听,在寡妇的相好中,正好找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屠户。
本来嘛,若是二人死咬着不认账,季宝珠还是不能洗清楚嫌疑,不过那个屠户心里素质不行,官差刚上了刑具,他就瘫软在地,浑身发抖。
“都是这个婊子,婊子指使俺的,说是让俺不花一分银子睡三年……”
屠户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这个李氏死了丈夫,日子过的很艰难,因为在当地和人鬼混,差点被浸猪笼,就带着闺女跑到万州来。
此人生性懒惰,又做不得什么,只能凭着还不错的姿色,做起了暗娼的勾当,也就是这样,和许三公子勾搭成奸。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谁知道,有一天许三公子来家里,趁着她不在,强了她的闺女,后来又要求母女共侍一夫,一起伺候他一个人。她的闺女不堪受辱,人疯癫了,李氏怀恨在心,一直想办法报复。
李氏早就算计了一切,原本想要过几天报复,那天七月初七,李氏也在高台下,她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想到,还是漏算了,她的口音出卖她。
形势很快的逆转,让百姓们连连惊叹,李氏做暗娼固然被鄙视,可许三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强了人家闺女,提出无礼的要求,杀死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李氏,人不是我的杀的,但是我要感谢你,以后你女儿,放心交给季家照顾。”
季宝珠当场表态,气得许知府一蹦三尺高,到底是李氏的闺女不识相,能跟知府的公子欢好,那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三子一向目光毒辣,一般姿色还看不上呢。
“小妇人认罪。”
见季宝珠如此说,李氏很干脆,和刚才不同,她的表现很是平静。做暗娼不是她想如此,世道艰难,她不是没有给人缝补过,可因为姿色一直被占便宜,之前做工的人家,也是因为老爷看上他的姿色,她才被夫人乱棍打出门。
她自己是个卖笑的,可闺女不一样,是清清白白的好闺女,从小便很懂事,在家洗衣做饭,也很心疼她的辛苦,就这样,仍然被许三公子那个淫魔占有,看到女儿哭泣不吃饭的模样,她真的恨,痛恨自己为什么招惹上此等人渣!
李氏想,她要报复,要让许三公子在生不如死的绝望中咽气,而屠户贪图她的美色,二人做了个交易。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招认,这世间的男人,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
“这,一定是季家找来顶包的!”
许知府和知府夫人坚决地不接受这个现实,还想在公堂上继续闹,门外的百姓又来了几个证人,他们可以证明,季宝珠昨夜确实喝多了,宿在门口,早上起身之时,看到她从地上爬起来回府。
师爷见大势已去,立刻坚定地倒向季家一边,安排人签字画押,关于定罪方面,还需要商讨。这个时候处斩也不能随便判,需要把材料上交给京都的刑部。
季宝珠被当庭释放,地上跪得久了,她勉强用手支撑着才能站起身。季宝珠对着季员外点点头,却冲着莫颜的方向走过来,轻笑道,“昨日你接到两束捧花,我就说过,你我有缘,果真如此。”
“季小姐,恭喜你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