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晚膳的时辰,街道两边的货郎挑着空空的筐子,墨香四处看了一圈,只有眼前的货郎有荔枝,自家小姐想吃,她就无论如何都要买到,眼前的黑炭头横插一脚,一定是故意的!
“喂,这里整整一筐,你就不能匀出来一些给我?”
墨香虽然生气,仍旧好言好语,若是对方识时务,应该不会拒绝。满满一大筐呢,南平王能吃这么多?
“不好意思。”
李德眼里带着一抹得意,绷着黑脸,故作正经地道,“这可不是给人吃的,我们主子的马一路上辛苦,得慰劳一下,不然停在半路闹脾气不走,怎生是好?”
对方说话阴阳怪气,讽刺御史府的老马,墨香顿时脸上挂不住,她家小姐想吃这荔枝,还要和马抢吃食不成?
“黑炭头,你什么意思?你这样你主子知道?”
墨香叉腰,眯了眯眼,她敢肯定这是黑炭头小心眼地故意找麻烦,而南平王并不知晓。再说前几天客栈的墙壁被开了一个大洞,这种隐秘事是自家小姐吃亏,为了名声,小姐很隐忍,不然的话,拿此借口万一逼亲成功,成了南平王妃,这黑炭头不得和哈巴狗一样。
“知道不知道,关你什么事,银子本大爷已经给了,这红果子和你没一个铜板的关系。”
李德挑眉,对着货郎摆了一个手势,就要上楼,墨香见状,立刻怒了,还没见过如此不知道礼节的小人,她转过头,对着货郎道,“小哥儿,我知道你赚银子不容易,我出二倍的价钱,这果子归我。”
“这……这可不行,人家是给了银子的。”
货郎连忙摆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纠结地道,“俺家就在这边不远,不然俺回村摘点,趁着天黑前送过来。”
荔枝在泸州遍地都是,只不过时间晚了,村里人早就归家了,货郎因为路上耽搁了时辰,到泸州城内有些迟,他还发愁这一大筐子卖不出去,没成想很快有了主顾。
“可我要不了那么多,怎么还能让你跑腿?”
墨香深知这些人不容易,等到天黑,关闭城门之后,眼前的货郎只得到客栈的通铺睡一宿,要是舍不得银子,找个小角落窝上一晚,那货郎一定是看到二人得罪不起,所以才想了这么折中的法子。
“黑炭头,咱们走着瞧!”
墨香甩了甩帕子,气呼呼地上楼,琢磨回去怎么和自家小姐解释,没买到荔枝不说,还和黑炭头又吵了一架。
莫颜看在眼里,见墨香空手上楼,她眼里闪着揶揄的光来,故作不知,“墨香,你怎么和李管事聊的很投机?”
“小姐,对不住,奴婢没能买来荔枝。”
墨香先承认错误,然后连珠炮一般说了李德种种罪行,有那种如仙人一般的主子,怎么做下人的这么不讲理,一点也不会谦让女子,简直就是个无耻小人。
天热,吕氏胃口不好,晚膳只叫了点清粥小菜,莫颜寻思好不容易能在泸州停留,应当出去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她看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酒楼不错。
晚膳时分,路上各色行人,道路两边的小贩,接二连三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主仆二人刚到了酒楼门口,门口处酒楼里一个伙计正在和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头儿不停地比比划划。老头看起来年纪很大了,白胡子,满面红光,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衣衫破烂,但是浆洗得干净,袖口和衣摆的边缘破损发白,他斜挂着一个布兜,肩膀上扛着一面旗,“六爻测人测事,趋吉避凶”。
“这位姑娘,不如到老朽这测上一测?人事均可。”
老头儿正在和伙计据理力争,见到莫颜立刻眼睛一亮,胡子翘了翘,“你我是有缘人,只要你二百文如何?”
“天啊,二百文,不如去抢!”
墨香如一只炸毛的小猫咪,眼睛瞪得圆溜溜,现在的物价,一文钱能买两个馒头了,二百文是很多壮劳力一个月的工钱,这老头狮子大开口,还一副自家小姐占了便宜的模样,真真可气。
“怎么样,姑娘有没有兴趣?只要你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思其所测之事,让所测信息融会贯通至铜钱,合掌摇晃后放入八卦盘中,掷六次以成卦,便可知你所测之事。”
老头见莫颜很有兴趣,便卖力解释六爻的用法,顺便从身前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八卦盘来。酒楼的伙计见自己得到解脱,立刻钻到内堂,他可不想和这疯老头浪费时间,以前就听说有测字的,看相的,摸骨的,还没听说铜钱能卜什么凶吉。
“好。”
莫颜略微思索一下,立刻点头同意,或许别人会把此人当成疯子,但是她不同,年纪这么老却红光满面,至少懂得保养之术,绝非常人,而她心里确实有一个小疑问。
墨香跺跺脚,对于自家小姐的败家行为不予以评价,反正就二百文而已,万一以后没了银子,回到京都继续黑李赵二位小姐,她突然觉得这是一条通往发家致富道路的捷径。
莫颜按照老头儿的指示,一共掷出六次,老头儿紧锁双眉,浑身的气势一变,变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