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呀!这秦露晨也太可恶了,竟然敢对您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咱们不能任其膨胀,我回去就禀报夫人狠狠责罚他!”
相对于卢湖的义愤填膺,当事人秦然倒显得格外平静,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徐徐微风,像是在享受,又像在思索,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卢湖的絮叨戛然而止,轮椅停了,风停了,四周再没一丝声响,安静的有些诡异。
“怎么了?”秦然疑惑地问道,就连他这个残废之人都能感受到四周的诡异。
“少爷,这就是后山脚下,不能再往前了,我们看看就算了?可别真上去了,上边没什么好玩的。”卢湖惊恐道。
后山啊,秦然的思绪飞跃……
残废的身躯,颓废的意志,对前世的牵挂,对这一世那一点点慢慢燃起的温情。但是,这副摸样的他生有何意?死都不怕,还怕这区区的后山!别忘了,这是在秦家,老子在家里上个厕所难道还要掂量掂量?
“推我上山。”秦然忽然道。
“少爷,不可啊!”卢湖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的他大声尖叫起来。
小桃的脸色苍白,虽然先前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但当死亡来临时却也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所能承受的。
“推我上山!”秦然没有理会,大声催促。
小桃银牙一咬,越过卢湖将秦然推上后山。
“哎!你们!”卢湖向前追赶,可没走几步小桃已经与秦然逐渐深入后山,他抬着脚愣是没再敢往前踏出一步,只能隔空叫唤。
卢湖叫唤了许久,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二人,他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此刻的卢湖再也不复刚才软弱怕死,能言善辩的书生模样,而是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个残废的傻子,一个跟着胡闹的女疯子!你们想死就死远点,想让老子背黑锅?门儿都没有!”曾经的秦然对他言听计从,听他的话甚至于超过了自己的父母。这些年来,卢湖很享受这一切,能将一个家族少爷掌控在自己手心的滋味可比真金白银来得痛快多了。但是就在今天,秦然的所作所为都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措手不及。
卢湖缓步原路返回,他并没有急于回去向秦然的母亲禀报这件事情,而是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只见他右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闭着眼睛将手按在了左手里古朴的令牌上,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返回秦然的住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卢湖却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被远处的一双鹰眼牢牢锁定,此鹰体格矫健,静时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动时张驰间仿佛充满着无尽的爆发力!在卢湖走后不久,雄鹰一跃而起,迅速消失在天空中。
……………………
“明知道是送死,你为何还要跟我进来?”秦然出声打破了平静,他已经知道只有小桃一个人陪他进入后山。
“我是说,你其实可以选择拒绝。”
小桃顿了下,柔声道:“小桃是孤儿,如若不是家主收留,我早已饿死街头,甚至可能会还会落得比死更惨的境地。我的命是家主给的,现在作为少爷的丫鬟,我的命自然也是少爷的。”
她望着远处,嘴角云淡风轻的一笑,也不知怎的,先前害怕的心理逐渐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释怀的愉悦。
忽然,一阵突兀的侧风从右边的脸颊吹过,很柔和,打破了四周的沉闷,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但这阵风却让秦然眉头紧皱,面色变得阴沉不定,直觉告诉他,这风有问题。
“把我放在这,你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后山。!”秦然忽然出声道。
“啊!?”
“啊什么啊!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滚蛋!”
秦然大吼。
“少………少爷,要走一起走,小桃绝不会让你独自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声苍老阴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低沉的音调带着破风之声,仿佛无数刀刃在风中不停碰撞。
“两个小辈,竟敢擅闯后山禁地,都留下来吧!”
语罢,狂风开始呼啸,秦然感到风刃正侵蚀着自己的耳朵,声音如细密的闪电从耳而入在里边横冲直撞!他低着头大口呼吸,就在秦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快要废掉的时候,一双带着淡淡清香的温润小手牢牢地将他的耳朵捂住。
“小桃!”被捂住双耳,秦然顿时感觉舒服多了,他知道是小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也意味着,小桃空出了自己的耳朵任由风刃侵蚀。
“小桃!你干什么!”秦然现在能动手的话,恨不得懊悔地煽自己两耳光子,试探!去他娘的试探!没错,秦然无时无刻不在试探着小桃与卢湖。被人废掉当天,他们三人外出游玩,小桃帮秦然去买串糖葫芦后走散,卢湖与秦然在原地等待时被人追杀,最后,卢湖重伤,秦然残废,就在大家都以为小桃畏罪潜逃之后,傍晚十分,她再次回到了秦家,最后被母亲关押。上一世残留的记忆与他醒来的时候打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都太过模糊,他不能肯定这两个人对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