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宽厚的枝叶将阳光遮挡在外,时不时吹来阵阵微风,树下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少年,正以最慵懒舒适的姿势酣睡着。
他叫秦然,悠然自得的然,挺自由的一个名字,他本人也挺喜欢的。然而现实的生活往往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就能一概而论的,他的父亲沉迷赌博,母亲除了替人修补衣裤之外还就着学生上课放学的时间跑到学校附近卖些小吃赚钱,苦苦撑起这个家,可那些小钱还不够父亲挥霍的。
说来嘲讽,就在这个家快要分崩离析的时候,父亲因为抢劫进了监狱,听说因为数额较大,得判好些年。也就是父亲不在日子里,母子俩相依为命日子倒也过得踏实起来。
秦然的功课从没让母亲失望,平静地过着一天又一天,直到距离高考只剩三天的那个傍晚,秦然像往常一样收拾书本走出教室,太阳已经落山,同学们早已回家,昏暗的教室里除了秦然,空无一人。
因为家里吃饭时间比较晚,秦然习惯了在教室里温书到那个时间点才回家,反正学校距离家里的路途也不远。就在秦然打开教室门口走出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踏空了!
天地骤暗,坠落的秦然慌乱之中支手抓住了一条黑漆漆的东西,紧紧握住!这手感像是条铁链之类的东西,以为得救的秦然来不及多想,本能的借着铁链的力道稳住下坠的身子,而就在这时,刺耳的混凝土碎裂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响在他的耳旁。
铁链“破”墙而出,带着秦然落叶般的身子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之后,秦然醒来,足足用了两天时间大骂教学楼是豆腐渣工程,虽然他不明白教学楼的墙面里为什么会露出铁链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
他还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接受了现在自己近乎残废的身体和双目的失明,但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脑袋里两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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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秦然是现任秦家家主秦震的亲孙子,他的父亲秦浩是家主三子二女中最小的一个儿子,在两年前的一场战役中阵亡。同是名叫秦然,两世的生活似乎都不是那么悠然自得,一个生活穷苦,带着一股韧劲想要改变自己未知的未来。一个家族少爷,不愁吃穿,还有下人服侍,却天生眼疾,几个月前还被人废了手脚,从衣食无忧变成了衣食无能。
秦然莫名其妙的从前者变成了后者,而后者的当事人可能因为残废的时候失血过多,干脆拍拍屁股走上了步入天堂的阶梯。至此,苦逼的少年开启了他操蛋的新生活。
“夫人。”院子的过道上,侍女们纷纷搁下手中的细活恭敬地垂着身子让开一条小道。
“少爷呢?”一位妇人缓步走来,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愁容。
一位侍女唯唯诺诺地回应道:“少爷在池边的大树下乘凉,说……说是要思考人生。”
“思考人生?”少妇向池边望去,看着大树下躺着的少年,不由得眼中一痛,她轻轻挥了挥手让侍女们退下,便走了过去。
夫人的脚步越来越轻直至走到少年身边,看着熟睡中的秦然,她没有上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一阵微风拂过,将秦然本就凌乱的长发遮住脸颊。可能出于母性的本能,她探出手轻轻地拨开挡在秦然脸颊的头发,这一举动让本就睡得很轻的少年醒了过来。
“然儿,是娘,是娘亲。”秦母双手温和地握住秦然的手。
“哦,是母亲呀。”秦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便闭上了嘴巴,两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虽然离得很近,却感觉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厚厚的墙。
秦然的冷漠让秦母心如刀绞,两行清泪在她洁白的脸颊滑落却不曾抽泣半声,唯恐秦然发觉。这十多年来,她明白自己孩子的孤独,缺乏安全感,自从知道自己双目失明后,秦然就再不愿将头发束起,任头发肆意散落,以便遮住自己的双眼,不让他人看到。被外人羞辱的时候总会忍气吞声,然后回到家里将屋内的瓷器乱砸一通,发泄心头的不满。
可是自从出了这事之后,秦然的性格大变,刚开始疯了似的骂骂咧咧,后来又开始问别人一些莫名的问题,到最后不哭也不闹,变得异常安静……对于现在秦然,秦母感觉越发的陌生,好像自己的孩子跟她已经渐行渐远,稍稍放手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是她害怕的!
收拾了心情,秦母柔声道:“然儿放心,我问过孙大夫了,他说你的伤只需要服用几粒修筋补脉的丹药就能痊愈,现在正在为你炼制丹药呢,相信过些时日就能成丹,到时候你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孙大夫可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他说的话………………”秦母尽量以柔和带点兴奋的语气向秦然诉说,可当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秦然出声打断。
“帝国御用太医说的话我当然信,他说修复筋脉的丹药很常见,单单天澜帝国就有不下五种,但……那都是给修灵者使用的药材,就算取药性最温和的丹药让普通人服用,服用者也将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