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流域,巫峡镇。
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封于是山,因以巫名。
上面句子是黄帝彰显其座下战将巫咸功绩的诗句,而巫咸,十大巫师之魁,就出生于此镇——巫峡镇。
巫峡镇,历史悠久,古以巫郡称之,素有人杰地灵之冠,当然,现在最出名的是夏老板。
夏老板,名叫夏解放,一个很具五六十年代特色的名字,在巫峡镇已居住十几年了,是一外姓人,而夏老板为人忠厚,乐善好施,善风水,又使得一手好针石,早已成为了巫峡镇的活招牌,深得镇民的喜爱。
不过,夏老板膝下一子,夏飞轩,可就没那么招人见了,几乎到了人见人怕,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步。
这对父子,真是一对极品,两个极端。
这天,夏老板并没如往昔那般早早地跑到自家当铺(呃,其实当铺早已不是当铺,俨然成了镇上居民看病问卦的地方),而是一整天都呆在家里。
“夏老板今日是怎么了?”
夏老板反常的举动,引起了镇上居民的疑心,甚至有几人偷偷地摸上了门,探探消息儿,而夏老板没了以前的耐性,找了个理由,把上门的人都轰了出去,自个儿在客厅,烦躁地来回踱步。
“夏老头,你就不能消停会么,轩儿不就是要回家一趟而已。”夏家婆娘熊梦琪自里屋走出来,见夏老板那焦急劲儿,好笑地数落起来。
“你……你个婆娘懂啥,轩儿自幼不受管教,谁知他是不是在部队了犯了错,被人家轰了回来呢?老首长可是打个几次电话来诉苦,你说我这老脸都丢到姥姥家了……”夏老板想起老首长在电话里的咆哮声,整张脸忍不住拉了下来,若不是老首长看在自家救过他命的份上,怕是早已被撵回来了。
你说,到了部队不乖乖当兵,尽干添堵的事儿,这叫什么事呀?唉,本性难移,本性难移啊……
想起那让人不省心的儿子,夏老板又忍不住抱怨起自家婆娘来,要是从小好好管教,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操心。
“老头,得了,当初老首长打电话来,也不知谁拎着个话筒在傻笑?你呀,就心急,心急就心急呗,赖轩儿身上干嘛……轩儿今天肯定回来,而现在日头才溜了半圈,你急啥劲?”熊梦琪觉得好笑,自家老头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当初老首长打电话来,可不是这样说,还一个劲儿地夸自家孩子脑子好使,雕琢雕琢就是块好玉,自己在旁边可是偷听到了。
夏老板被自己婆娘这一揭老底,不禁老脸一红,干咳了下,总算闲定地做下来,喝口茶。
“夏老板,飞扬哥回来了!”
夏老板正按捺住自己焦躁的心,好不容易坐下要喝口茶,哪知此时从门缝外探入个肥肥的脑壳子,扔下这么个炸弹,差点就烫了舌头。
“小愣子,真的?”
“嗯,不过……”
“不过什么?”
“镇里邻居好像不待见飞扬哥,一听飞扬哥回来,都忙着收摊,自个回家了……”
“呃……”
夏老板摇头苦笑,这霸王的后遗症还真严重,到了现在,都两年了,连点消退的迹象都没有,自家招牌早已被这臭小子砸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心底是苦闷还是高兴,夏老板摇了摇头,与自家婆娘一起出了门。
站在街上,夏老板整个脸都黑了下来,只见街上一片狼藉,像鬼子扫荡过似的,那场面,要说有多混乱就多混乱。
“夏老板……”一农夫挑着两箩筐收拾得混乱不堪的蔬菜,正好经过夏老板跟前,不由得尴尬地停了下来,打声招呼。
夏老板摆摆手,那农夫如蒙大赦,溜得甚快,转眼就没影。
“娘皮肚子的,不会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回来吧?”一个年轻人出现在街头上,看着一片狼藉的街道,失声惊呼了起来。
那年轻人便是我,夏飞扬,原名夏飞轩,不过后来知道’飞轩’这个名字出自流亡皇帝刘琨《扶风歌》里的’顾瞻望宫阙,俯仰御飞轩’诗句,我心里就不乐意了,咱最落魄也不能被人撵离自己的狗窝,于是跟夏老板一番唇枪舌剑之后,自个儿把桌子一拍,改为’飞扬’,飞扬跋扈的意思,正好符合自己的性子。
“嗨,夏老板,娘!”我走到两老跟前,有点轻浮地打了声招呼。
“你呀,没个正经,为啥不叫爹?”母亲熊梦琪敲了下我的脑壳,笑着训斥道。
“老爹!”我摸了下发疼的脑袋,喊道。
其实,私底下,我更倾向于叫’夏老板’而不是’爹’,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两人是忘年交情比父子亲情更多些,而夏老板也不反对这一点,尽管他拼命立招牌,而我拼命砸招牌,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更像一对死扛着的朋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夏老板指着狼藉的街道,怒哼着,就差要拧我的耳朵了。
“嘿嘿,老爹,别生气,我早改过自新了,那是他们思想守旧,得给他们上堂政治课才行!”我跳开,躲过夏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