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自制力这么地差,瞒着她赌钱,这绝非是第一次了。
她只觉得无力。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如果,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她离开世界的时候,那,父亲如何照顾自己?如何照顾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她的心万分踌躇了起来。
不行,她一定要尽早做好打算!
她盘膝上了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在计划书上,敲下一行又一行的文字。
虽然已经是深夜,巷子之外,还有时近时远的鞭炮声响起。
啊。
原来,今天才只是大年初二啊……
澳门的农历新年,却飘飘洒洒下起了细雨。
这雨一下,这年就过得比以往冷了些。
除了那些终年无休的赌徒和活力四射的青年之外,大多数的市民都选择在这样寒雨绵绵的冬夜里躲在被窝中一家团聚。
有一人却是例外。
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也没有撑伞,皮鞋踩在路面的水洼上,微微溅起了水花,弄湿了那人的裤管。
他没有停步。
他只是稳稳地前行着。
最后,他停住了脚步。
面前,是一片阴暗。
沿路经过的车辆前灯偶尔照亮了眼前的小楼,然而一瞬,又很快变得湿暗无比。
原先高高悬挂着的“私房小筑”的招牌已经荡然无存了。
门口竖着一块大牌子,用红纸张贴着布告,龙飞凤舞地写着:“新新超市即将开张,有意招商合作者请店内接洽……”
黑墨被雨水化开,红纸上湿湿嗒嗒一大片,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可辨了。
男子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串灯光闪过。
那人脸上,依稀有模糊的泪痕。
只是,灯光一黯,世间的一切,随即消散不见……
香港这边,新年第三天,阳光依旧明媚。
沈婉带着小J,去了一趟自己以前常去的发型屋。
哪怕发型师们都在休假,老板仍旧自己操刀,给小J剪了一个相当爽利的发型。
把碎发扫去,镜中唇红齿白的男孩让人眼前一亮。
老板笑着朝沈婉挤了挤眼睛:“唔,相当不错嘛。刚挖掘的新人?”
沈婉哑然失笑:“我不干经纪人这行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
这家发型屋,也是她当经纪人的时候,经常挂钩给艺人们弄头发的美发沙龙,在香港,名气大得很。
许久没有来,老板居然对她的喜好仍旧记得相当清楚。
“人脉还在,就算不当,你也照常能做得风生水起的。”老板又替小J挑了一件外套,比划到男孩身上时,居然惊艳得扎人眼睛了。
“太赞。”老板赞许道。“沈婉,这绝对会迷死一大票女孩子。现在最流行小鲜肉了,容皓那一套,虽然吃香,但是十几岁的小女生估计都不认识他的了。现在,这些疯狂的粉丝们,最爱这一款啦。”
可不是么。
眼前的人,有乌黑沉毅的眸子,却更有胜过女子般妩媚的面容,再加上白皙的肌肤,无辜的眼神,简直是能让怪蜀黍都呼吸加剧的奇迹般的存在。
只可惜。
是个哑巴。
沈婉默然不语。
她付过了帐,把小J重新领了回去。
他们搭的是公车。
等沈婉领着他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跟了一大票人。
沈婉回头,哑然失笑:“各位,你们是?”
五六个,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看着无辜地眨巴眼睛的小J,一段狂吼:“啊,好萌啊。”
“他好帅!”
“特别像韩国的那个那个……啊就是那个那个……矮油,太可爱了啦。”
这么一堆人围住他看,显然让小J受惊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沈婉已经不动声色地拉住了他。
“你们用餐么?我们这里是餐馆。”
“来一份便当吧,好不好?有套餐么?”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眼睛就是不离开小J。
“去吧,替客人下单。”沈婉推了他一把。
小J虽然极度不适应,但是他很听沈婉的话。
让客人在大厅的卡座坐下之后,他就开始认真地下着单子。
他的记忆力,比沈婉想象的还好。
虽然是第一天上任,他却能快速地记得哪张桌子点的哪几份菜,谁先点,谁慢点,比起那些经验丰富的传菜伙计,他的服务居然不差分毫。
他立马走马上任了。
客人越来越多。
好几个小丫头,掏出了手机,对准他一顿狂拍。
他没有任何表示。
在他眼里,记单传菜,就是天大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断他。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