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他要得起吗?!
他是别人的丈夫,他爱她,想她,有什么用!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锐利了起来:“对的。我不要你,这样的你,我也要不起!你答应了他什么才让他给你钱的事,我也犯不着管!翩翩说得对,你是我什么人!”
他一甩手,她已经跌坐在了床上。
他自顾自地收拾着衣物,心里却一阵悲凉。
这样的沈婉,任性而童真,却没有了往日能体会他内心挣扎的聪慧。
这样的沈婉,那样的沈婉,是怎样让他如此欲罢不能的?
他心烦意乱地把行李箱一合,胡乱地拉上拉链,就准备拉了走人。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猛地抓住了他的行李箱,往后狠狠地一拽。
容若下意识地把箱子往自己身边一拉,沈婉已经脱了力。
她那样会忍痛的人,还是忍不住痛呼了出声。
他脸色一变。
他怎么忘了?
她的手还在恢复期,这么一拉拽……
他把行李箱一丢,整个人冲了上前。
她疼得小脸都扭曲了。
“我看看!”他心急地道。
“不要!”她虽然疼极,却还是捂住自己的手,别过了身,“不用你走。我走!你不告诉我,我家在哪里,我就打电话给默言,他会收留我的!”
这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容若的脸色忽然变得相当可怕。
他把她抱了起来,狠狠地甩到了床上……
她只是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心都被他扯得粉碎了,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坐在她对面的椅上,木木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她的哭声何尝不是在撕碎他的心?
半晌,他弯腰捡起掉落一地的衣服。
他先给她穿上睡衣。
她赌气地扯过,丢在地上:“不要管我!”
他连呼吸,都觉得胸腔是痛的。
她和他的过去,他还记得一些,她已经全然忘记了。
他真的希望,出门有一辆车子,把他也撞倒了,然后把她给彻底忘记,再也不用扯上任何回忆的影子。
那该多好?
他的声音微颤:“放心,我不会再管你了。但是,你衣服不穿上,你就会感冒。”他声音很堵,“你也不用走。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他打开了衣柜里的保险柜,把她的房产证拿给她看,“看,这是你的名字。这是你的家。”
柜里有两本存折,还有不少印章:“这也都是你的钱。”他想撇唇一笑,却没有能够成功,“我不再帮你保管了,这些都还……给你。”
他草草套上了衣服,拉起了箱子,转身就走出了房门。
他不敢再停留。
眼里的泪水,已经快要决堤了。
能为一个女人付出到什么程度,他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爱惨了她。
只是,这种爱,于彼此,都只能是折磨。
既然这样,就由他来终结吧。
眼泪,终于还是滑落了。
他冰凉的指尖拭去那些泪,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间。
身后传来了跌倒的声音。
有个声音惊慌失措的:“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一惊,人已经回了头。
“小姐,你别吓我!”
他把手中拉住的箱子一丢,已经飞快地跑回大敞的家门。
屋里是一片狼藉。
沈婉跌倒在一片碎瓷片上,佣人想把她扶起来,她却全身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容若快步地跃过了那些碎瓷片,把地上的沈婉强行架了起来。
“放开我……不要理我!”她倔强地晃动着。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衣物,手臂上,腿上,都被碎瓷片划出了好多道伤口。
佣人都吓傻了。
“我,我……”她拼命想解释,“小姐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我捧着碗碟要去洗,就撞在了一起……”
沈婉咬牙道:“你走你的!我不需要你管我!”
她的倔强,就跟没有失去记忆前如出一辙。
偏偏是这样的沈婉,才能总是踩中他心里最疼的那个角落,伤得他体无完肤。
他不管保姆还在碎碎念什么,直截了当地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关进了房间里。
她再度被甩上床。
他的动作,简直可以用粗鲁来形容了。
那冷得似冰的脸色,简直可与锅底媲美了。
只有沈婉这种不怕死的人还在火上浇油:“我摔我的,你干嘛回来?你不是要走?大门在那里,我可不送你!”
明明刚才就是极度舍不得,一出口,却又是这样的挑衅……
她咬紧了自己的舌尖,心里又忿又恨。
他却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