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东来疲惫地从写字楼里走出来,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后颈。
说起来施东来还是宿主沈秋红的校友,只不过比沈秋红高了几届,已经大学毕业五年,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国际会计师行工作。对于这行的工作强度,业内曾有一句戏言是说: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加班到深夜了,而今天才是星期四。
能在东海站住脚跟,买上一套象样的房子,是每一个奋力在东海打拼的年轻人的梦想。施东来有些庆幸,自己凭借较好的外语基础和扎实的专业知识,找到了一个远超同龄人平均薪水的一份工作。
那么,累点就累点吧。
施东来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弯月。今天的月色显得不是那么清晰,弯月之上象是蒙上了一层薄纱,看起来有些朦胧,月色也不象往常那样洁白,总感觉得有些泛红。
天地异色,莫非,要地震了?知识青年施东来心底暗笑。
公交车站前施东来孤伶伶地等在那里,这让身在异乡的他觉得多少有些凄凉。奇怪,今天怎么街会会这么冷清,施东来嘟囔道。
大巴车缓缓驶过,可能因为太晚的原因,车上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在座位上。施东来上了车,找了一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
实在太困了,塞上耳机的施东来慢惭闭上了眼睛。这里离租住的公寓远着呢,路上起码能睡个把小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施东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朝车窗外望去,想判断一下这公交车走到了什么位置。
外面高楼大厦,五彩霓虹,看起来和大城市没什么不同,可是偏偏施东来想不起来这是哪里,按说已经在这城市生活了将近十年,哪里都不会陌生啊。
施东来努力地直起身子,全身酸麻,而且仿佛有重物压在身上的感觉。施东来问驾驶员道,“师傅,前面是到哪一站了?”
驾驶员仍然在专心志志地开着车,并没有答话。
外面有车流、人流,看起来很近,但感觉又很远。车声、人声听起来仿佛都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施东来再次大声问道,“师傅,前面是到哪一站了?”
驾驶员缓缓地回过头来,两只眼睛的部位竟都是个大血洞,还有蛆状的虫子从里面翻爬而出,驾驶员缓声说道,“我没眼睛,我看不到啊。”
施东来大惊,连惊叫都发不出了。见鬼了?我真是见鬼了?施东来揉揉眼睛,驾驶员脸上的血洞异常真实,而且还仿佛对着他笑。
施东来勉强站起身来,想向车门附近逃去,身后的衣角却被死死抓住,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哥哥,你要去哪?陪我玩球嘛。”
施东来回头一看,一个半人高的红衣打扮的小女孩站在身后,小女孩牙齿亮白,一只手竟是拎着颗人头,“哥哥,陪我玩嘛。”
施东来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周围响起了一阵吃吃的笑声,周围七八个乘客围拢了过来,均双唇撮起,一缕缕淡白色气体若有实质被从施东来体内抽离。躺在地上的施东来脸色逐渐铁青,最终失去呼吸。
类似的场景在今夜的东海市内到处发生,遇难凡人不知有多少。万鬼屠城,当真业已展开。
看着桌上的酒瓶,又看了看双目赤红的豹哥,苏起有些无可奈何。
“婉儿,你看下冰箱里有些什么东西,我们拿来下酒。我就和豹哥喝上一杯。”
婉儿答道,“爷,冰箱里没现成的了,我去给你们现烧几个小菜来。”
豹哥神情略有缓和,拉了张椅子坐在桌边。
苏起拿了两只杯子,分别斟满。
豹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液体入喉,直灼心底。
豹哥并没看苏起,又自倒一杯,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和石榴相识的时间并不久,也就比认识你早上个把月吧。第一次见面是在开洋路杰克酒吧,我看到她一个人独自在角落里喝闷酒,便涎着脸过去搭讪,她冷着脸,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但也没赶我走,也不和我讲话,倒是一杯杯地和我喝酒,像是拼酒一样,石榴真是好酒量啊,后来我人事不醒,都不知道她时候走掉了。
第二天中午,我去了南安路的玛雅酒吧。奇怪吧,大中午去酒吧的可真不多,不过干我们这行的工作压力大,想什么时候去喝,就什么时候去喝。头天晚上的宿酒未醒,我这也是打算以酒解酒。奇妙的是,我一进门,就看见石榴也在那里喝酒。我自然又坐了过去。这次,她和我讲了总共四句话,三十八个字。临近黄昏,她拒绝了我一起吃饭的要求,独自离去。
当天晚上,我去了左佑道的光辉岁月酒吧,去之前我心里就有种感应,我一定能再遇到那个女子。果不其然,我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她。苏起,这就是你们读书人所说的缘份吧。二十四小时内,在三个不同的酒吧,遇到了同一个人。这次石榴明显也觉得很意外,我们晚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边,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也觉得特别安静,完全不像一个混子了。我提出要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