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厂大门缓缓打开,许琥珀带着人,用铁笼子推着两只藏獒出来了,朝着一群大男人微微一笑。
“各位,纪总已经走了,有什么事和我说。”
“你?”罗战推开车门下来,朝许琥珀上下扫了一眼。
“我是纪总的特别助理,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许琥珀朝两只藏獒指指,笑着说:“纪总这趟是过来买这两条狗的,已经谈成了,所以先走一步。”
“买狗?”罗战一脸不信,但也不敢靠近。藏獒凶,尽管隔着笼子,也让人时时觉得它们会撕烂铁杆,朝他们扑过来。
“你们要想见纪总,可以去黎水。”许琥珀戴上墨镜,朝众人挥挥手,上了自己的车。后面的人把藏獒推上了一辆小卡车,一行人扬长而去。
罗战让到一边,目送着车队离开。
“姓纪的要不要这么大架子?战哥,我们干吗这样来贴他的冷脸?他有钱了不起吗,我们又不在黎水讨生活。”鹰哥从车上跳下来,大步走了过来。
“你以为我想来?”罗战吐出烟头,拿手机拔了个号。
过了会儿,那边传来了一把低沉的声音。
“纪深爵去茶厂干什么?”
“说是买狗,这两条狗挂价挂挺长时间了,但是太凶,一直没人买。湛老弟,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你不是也跟OT做事吗?”罗战拉开车门,挥手让众人退开,低声问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度传来低沉的声音。
“十八年前有桩非|法集资案,当时卷进了十多亿资金,追回了一小半,还有一大半和主犯丁成林一起消失了。五年前,丁成林的尸体是在白山被找到的,但钱不见了。”
“对啊,这事我知道。那件事里,我也亏了两百万。丁成林找到的时候,我还去看过,骨头都烂出来了,死了有半个月了。不过,这和纪深爵有什么关系?他杀了丁成林?他拿了钱?湛律师,你怎么最近总在打听他在白山的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罗战一脸疑惑地问道。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缓声说道:“我也是受人所托,牢里一个大哥让我找的。我记得,五年前,纪深爵是在从白山到黎水之间的路上出事的。”
“这能说明什么……”罗战继续问道。
“反正别人让我想办法,我们就查查吧。你弟弟在牢里的事,我会办妥的,半个月就能出来,并且是让他无罪释放,甚至还能得到国家赔|偿。”
“湛律师,我就是佩服你!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红的。行,我给你查。”罗战抚了抚新剃的光头,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这么直爽的朋友,若真的能把纪深爵给弄下来,我会重谢你。”
“呵……”湛昱梵的笑声消失在了嘟嘟的盲音里。
罗战丢开了手机,撇嘴,“还真是怕流|氓有文化,这姓湛的,还真是厉害。从牢里找到了一些挖金的入口,四处找财路,这职业还真是好。”
“战哥也让您家公子考个律师去?”鹰哥趴在窗口笑嘻嘻地问。
“反正好好读书,不做我们这一行。”罗战又拍脑门,闷闷地说:“最近总感觉心慌,让兄弟们都收敛点。”
“你不会是看到纪深爵心慌吗?我看他就是个瞎子,有啥可怕的。”鹰哥不服气地说道。
“他啊……他就是狼崽子。”罗战点着烟,吸了一口,小声说:“当年我看中他妈妈了,那娘|们,四十岁了,还水葱一样的标致。
我就多调笑了几句,纪深爵那狼崽子,硬是追了我七条街。老鹰,你可不是他的对手,离他远点。”
“他在黎水,我在白山,当然要离他远啦。”鹰哥咧着嘴巴笑。
“别招惹陆漫漫,纪深爵不喜欢别人招惹他身边的人。”罗战又叮嘱了一句。
“那你还帮着湛昱梵对付他?”鹰哥小声问。
“我也好奇,不是对付他。不过纪深爵出事那天,确实进过城,我见过他。一个人开了辆布加迪,溜了一圈,我跟了一截,被他甩开了。当时他车里坐了个女人,我没能看清是谁。我在出城的地方等了几个小时,他一个人过来的,车里女人不见了。若他是来拿钱的,钱只怕在那个女人那里。”罗战发动了车,低声说:“你别问这么多了,去趟老六子那里,告诉他要找丁成林藏过的地方。”
“遵命。”鹰哥举手行礼,笑嘻嘻地看着罗战的车走远了,脸色一沉,丢了两颗糖豆到嘴里,冷笑道:“战哥老了,居然怕一个瞎子。我们一直在这里,纪深爵根本就没有走。派个人去去后山,他们一定是从后山走了,看看他们去哪里了。”
茶厂的大门关上了,明亮的光线落在远处巍峨青山上,勾勒出一道淡金的弧。茶叶的涩香在空气里弥散。
后面的山路有些崎岖,布加迪不太适合走这样的道,一走一颠,让人的胃和肠子都跟着痛起来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声问:“回黎水吗?”
陆漫漫也看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