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恍若老去的妇人,抬不起她疲惫的眼睛。
“纪深爵,在和生路有家特别好吃的馄饨,我请你吃吧……”她指指前面,脆声说道。
身后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她转头看,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点了烟,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丢,往后靠去。
“烟会熏你的眼睛。”她走过去,小声说道:“我跟你道歉了,我真是回来看大伯,而且……我有这个自由吧?”
纪深爵掸掸烟灰,眉头又拧了拧。
“我又说错话了吗?”陆漫漫在一边坐下来,伸手拿他的烟,轻声说:“真会熏到眼睛的。”
纪深爵由着她拿走了烟,又点了一支。
陆漫漫没辙了。
她发现他并不常碰烟,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他一起没碰三回。抽烟的时候就代表他在想事,心事都在烟里燃尽了,才会平静下来。
刘哲回来了,见二人安静地坐着,把行李箱靠墙一放,朝陆漫漫点了点头,“我在隔壁房间安排一下,有事叫我,晚餐我让人送过来了。”
“谢谢。”陆漫漫快步过去,把箱子拖到了沙发旁边,飞快地拉开锁链,清点自己的东西。照片旧了,她用一本书夹着,以免折角。翻开书看,照片还在,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小小瘦瘦的她趴在父亲的膝上,笑得明亮。
她把东西放好,拿衣服去浴室梳洗。
“你要不要先洗?”刚关门,她又折返回来,小声问他:“我现在给你放水?”
说真的,他不出声的时候,真让她心里发毛,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放吧。”他终于出声了,掸了掸烟灰,摁灭了烟。
火消了吧?陆漫漫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过去放水。
“白山这地方,没点能耐,没人敢进来投资。傅烨几斤几两,一声不响就敢进来。”刘哲又进来了,一面把饭菜往茶几上摆,一面低声说:“他不仅买了地,还买了茶山。村里的事没解决好,居然开始建厂。”
陆漫漫支着耳朵听。傅烨看上去一身痞气,但做事中规中矩,走的是国外的那一套,不愿意搭理国内这些规则。纪深爵看上去人很沉默,很冷峻,但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永远让别人猜不出他的下一步。
“先吃饭。”他在外面说了一声。
陆漫漫关了水,快步出来。
桌上就是三碗面条,上面搁着大片牛肉和鸡蛋。纪深爵这人,生活能奢侈也能简单,看环境,也看心情。
“吃吧。”他夹起碗里的牛肉,很自然地往她面前伸。
她赶紧用碗接住,小声说:“我有啊,你自己吃。”
他没出声,埋头吃面。
刘哲冲陆漫漫笑笑,拖了椅子坐下,哧呼地大口往嘴里塞面条,看上去是饿坏了……
难道一路赶过来都没有吃东西吗?
陆漫漫犹豫了一下,把碗里的煎蛋夹过去,往他碗里放。
“自己吃。”他拧拧眉,推开了她的手。
陆漫漫尴尬地伸着筷子,小声说:“你别生气了呀,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咳……”刘哲几大口扒完了面条,笑着说:“我已经安静好了,明天可以见老先生。”
“哪个老先生?”陆漫漫轻声问。
“SSL的沈先生。”刘哲转头看她,低声说道。
沉默?沉默!他居然也姓沈!
“你也请他办事呀?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许小姐,我在沉默那里见过……我们说的是那个大金主沉默同吧?”陆漫漫咬着筷子头,好奇地问道。
刘哲看了看纪深爵,又看陆漫漫。纪深爵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慢吞吞地吃面条。
“不该问啊?”陆漫漫埋下了头,往嘴里塞了块牛肉……把嘴堵上,就不会多管闲事了。
可是,他怎么这么别扭呢?还有,鹰哥若在他面前乱说话怎么办添?
“纪总,罗战来了。”司机在外面敲门。
“不见。”纪深爵把筷子一丢,淡漠地说道。
外面静了会儿,传进一把陌生的声音,“纪总,给您带了些好茶叶,您好好休息吧。”
纪深爵接过了刘哲递来的纸巾,擦了手,抬起眸子,“刘哲把茶叶拿进来。屋”
刘哲连忙起身,去外面接过了茶叶。门一开一关时,陆漫漫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罗战。
她以前看到过一回,这个人挺凶悍的,人也狡滑,整个家族都在他的带领下做偏门生意,有事就有家族的人挺身而出,给他顶着。
“是水仙。”刘哲打开骨瓷小茶坛闻了一下,笑着说:“这人还挺了解你的。”
纪深爵解开领口,沉声道:“以前打过交道。”
只怕打得不少,不然罗战怎么肯对他这么恭敬?那可是条疯狗!陆漫漫很好奇,很想问,却不敢。
“漫漫去洗,我要办点事。”纪深爵又打着了打火机,点烟。
陆漫漫放下筷子,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