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如此闲暇的时间,来写点东西。奥莉薇雅坐在礼拜堂门口的石阶上,拿出一本小笔记,用手中的鹅毛笔沾了点黑墨水,小小而可爱的脑袋不再左顾右晃,认真地组织起了语言,虽然大战将至,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奥莉薇雅,只能听从兰斯的安排
“什么嘛?”,奥莉薇雅不服气地说道,“好歹我也算是半个火法师了,你怎给我个看起来像是布道之人,记录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话说,你肯定偷偷摸摸地看了我的小日记,是不是?”,奥莉薇雅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揪着兰斯的小耳朵,后者痛的直叫唤,但是好歹也算是给了这刁蛮的公主一个解释
“此役之后,在场的人们是死是活都说不准,总要有人来记录点什么吧,我之前还鼓舞大家,今日的一切将会被记载在史书上,要知道,整个哥顿镇能写会说的人除开老镇长就没几个了,这活儿蛮适合你,好好干吧~,我的小公主!”
于是,奥莉薇雅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来这个在悄无声息中飞速运转的小镇,以及周遭的一切~
阳光穿透厚厚的雾气,洒落在了这个灰白色建筑丛生的小镇上,打破了黑夜萦绕的宁静。礼拜堂犹如建筑群中的高个子,伫立在石桥与城镇接壤不远的位置,古老的大钟已经锈迹斑斑,长满了藤条的绳索缠绕在四周,更让人觉得这屋顶的条纹玻璃早已支离破碎的礼拜堂祭拜的不是王城中的火焰,而是让人敬畏无比的废墟森林。礼拜堂中的木椅倒是用了上等的木料炮制而成,散发出的味道让人久久难以忘怀,每个椅子上都刻着人名,看槽印的深度,就知道这些人名出自一群孩子的手,哥顿,老帕尔马,米拉,霍尔德,昆特…..,或许,哥顿镇的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悼念已经逝去的英雄,毕竟立起的石碑会被风吹日晒,上面烙印的名字也会随着人们的记忆消亡。但是刻在这唯一的礼拜堂里面,便能成为每个前来祭拜之人必然眼中所见,手中所触的英灵,哥顿镇的人,真是不拘小节的一群乡村野夫,不过这一点点小事,竟然让本是郁闷的公主心中开朗了起来,“如果有一天,我的子孙后代也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我,而不是仅仅把我丢在王城的墓群金棺中,或许我的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快慰不少吧~”
想到这里,公主踏出了礼拜堂,眼前的景象让公主再次觉得心胸豁然开朗起来。灰白色的建筑物上都用鲜红的血液刻画着一个个勇者的故事,几乎每个房屋上的故事都有所不同,有的刻着黑夜行兽的残忍行径,一头黑色的半蛛人正在用自己的利爪切碎面前的婴儿,而他的身后埋伏着三位举弓齐射的壮年。另外一个屋子的正门口左边绘制着一群鸟人被网了起来,周遭遍布点燃火把的人们,而右边的画面忽然间更换为这群被点燃的鸟人成为了大家的盘中餐。不过最让人难忘的就是从哥顿家门口左边一直延续到镇长屋子之前,最靠近悬崖的一排屋子,用长长的篇幅在告诉所有人,当年哥顿是如何手刃黑夜行兽大首领,并带领众人突破重围,与王城来到的大军并肩奋战,直到彻底击碎黑夜行兽的精锐,唯独在结尾处,老镇长的屋子门口,这些画幅忽然间中断了,仔细一看,被一群影之壁虎压在身下的镇长夫人与浑身蛛卵的小儿子,都被老镇长用锄头给活生生挖成了碎了,想必老镇长片刻前的这等作为,必然是心中多年的怨念得到了宣泄所致吧~
一边记录下来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公主的眼睛透过兰斯家里的小窗户,落到了升起石桥的围栏外围,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些不清不楚的景象,但这足以让公主猛地抽搐了起来,没想到,王城连红袍子也派了出来,若只是一些轻骑斥候,说不定这个镇上的人还有抵御之力。但是派出了红袍子,意味着必然有重骑前来,这一点还真被那个呆子兰斯给说中了。以兰斯曾经展现出来的骑士剑术,以及这镇上人们所拥有的战斗能力,一个重骑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干掉,公主心中的担忧更甚一步,总之,我不能回去,管他天黑黎明,管他洪水滔天,我就是不回去~不回去~~,公主此刻心中再次对自己念叨起来,进入到了一种沉思的自我意识状态中,脑海中不断浮现之前的种种景象,眼角不由得流出了泪珠~
而此刻的公主,完全没意识到,在兰斯的号召与比克的带领下,整个哥顿镇已经成为了活脱脱的杀人镇,只待镇门口的一群来犯者乖乖中招了~
而此刻的公主更加看不到也想不到的事情是,哥顿镇与更西面接壤的废墟森林处,有几只高等级的黑夜行兽借在漆黑的树洞中窃窃私语,密谋者即将到来的一切
为首的一只鸟人浑身都是紫色的羽毛,这种羽毛的颜色仅有部族中的精锐才有资格拥有,每当杀死一个人类,还活着的黑夜行兽就会前往大长老之所进行登记,而杀死十个人类,就能拥有一片紫色的羽毛,可想而知,这头鸟人浑身上下的紫色羽毛已经代表了他在部族中的地位,作为本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很是头疼竟然大长老只分配了两头半蛛人和一只影之壁虎,更别说他一直想要的几只能打能逃的鼹鼠人精锐,被活生生地分配到了废墟森林深处打地洞去了。大长老真的是太偏心,就仅仅因为自己是弗莱.弗基的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