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景象突然消失,腰仿佛断了,脆弱得禁不起再多一下的折磨,她咬着牙,承受着,直到晕过去。
迷迷糊糊中,温热的气息吹进耳里:“怎么就这么倔,这么不听话?朕要怎么惩罚你呢?”低低的呢喃声,苏漫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那个男人的话语,为何这么无奈委屈,如同,受到这般残忍对待的是他一样。
他为什么要抱怨,将她逼到退无可退,撒天天罗地网,逃无可逃的人是他,反抗,迎来更绝望的淡惩罚,顺从,她该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皇母后,最爱的弟弟。
来来回回,如同梦境,有人走进,有人离开。
她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脚下软软的,好像踩在云雾上的感觉,身体摇摇欲坠,她一直向前走,直到双腿僵硬,仍旧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有温度的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渐渐的耳边什么也听不见,感觉到身体在黑暗的深渊里开始坠落,然后她挣扎着,想要张开双手努力抓住些什么。
好像最后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拉住,然后慢慢恢复了平静,正想好好睡一觉,嘴突然被强硬的捏开,灌进苦涩的药汁,苏漫皱着眉头往外吐,那给他喂药的人却始终不愿放弃,他这边吐出,那边又一勺喂进。
反反复复中,温热湿软的东西覆上自己的唇,苦苦的药水送进来,依旧下意识的想吐,可是一条软软的东西伸进,引导着,让药水从喉咙里滑下。
就这样,一口口,苏漫无奈的吞咽着。
额头上凉凉的,浑身酸软,使不上力,就连眼皮都重的厉害,怎么也睁不开,隐隐约约感觉到旁边有人,那人一直握着他的手,偶尔翻一下额上的布巾。
脸上火烧一样,灼热的难受,轻声呻吟着,那双抓着他的手带着凉凉的气息,试探着碰触到脸颊,指尖微凉,苏漫紧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头部不自觉的朝那双手挪过去。
低低开口:“母后。”
那双手忽的一顿,似乎想从脸上抽走,最后磨蹭了几下,苏漫干脆抬起手将那冰凉的温度按住,贴在滚烫的脸颊上。
当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发现床边的一个人影,轮廓逐渐清晰,柔和的光芒投在脸上,向来冷峻的面容缓和不少。
此时她才发现,整个床都在摇晃,她正纳闷抬眼看床顶,意外对上车厢的边缘,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君默然转过头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不烧了,看来今日出门没有并无不妥。”见苏漫还在盯着头顶发呆,他沉声道:“不必看了,这是在马车上,照这个行程,五日后也未必能到京城。”
“回去?”她的眼里多了几分绝望和不甘。
君默然不悦,语气有些不耐:“你想留在这里?”
苏漫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她想要抬起手,动了动,浑身都酸软无力,腰更像是被折断,可想而知昨夜的那场情事有多么粗暴,然而比起最初的那些变态折磨,已经好上太多,只是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你是故意激怒朕?”他就好像会读心术,阴沉的脸色恶狠狠盯着苏漫,两道好看的剑眉斜飞入鬓,此刻因为怒气而微微挑起,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冷酷。
“你想不要孩子?”
她闭上了眼睛,无力作答。
下巴被捏住,很痛,她重新睁开眼,整个人被他扯入怀中,熟悉的气味让她抗拒,手却无力挣扎。
“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看朕?”他已经失去控制,整张脸几乎能用冷厉来形容。
苏漫幽幽看他一眼,道:“皇上想听什么,三跪九叩,谢你不杀之恩?还是跪地求饶?让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呢?”
这些都不是他想听到的,为什么呢?
苏漫不理解他,不愿意相信他,他做了这么多,除却苏祈宣必须死之外,他自认为已经待她很好,利用而已,他有足够的把握她安全的,所以她一直好好的,不会有意外。
“你……”他的手渐渐用力,她倔强不再出声,即使已经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她也决计不会再低头。
“为什么不求朕?”
“求你他能活过来吗?”
只一句话,将他打落万丈深渊,手上力道顿失,她得了自由,身体却不受控制,跌落在马车上,幸好铺上的都是褥子,并不没有让疼痛升级。
君默然痛心疾首的模样,如果不是戏演得太好,装得太像,她会信以为真,他决然的退了出去,只余下淡淡的香气。
中午有随行的军医为苏漫请脉,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孩子还在,如此的坚韧,只可惜我当真无法将你留下,否则定会好好疼你。
“夫人身体太虚弱,还怀了身孕,要好好调养。”那大夫隔着车帘叮嘱吩咐。
苏漫的思绪只停留在“夫人”那敏感的两字上。
“夫人?”她低头,柔软的墨发垂落在身侧,而身上穿着,赫然是女子的衣物,而且马车随行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