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去眼中戏谑之色,话锋一转:“蛮夷最近虽然安分,可你说得没错,越国的皇子实在可疑,可朕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皇叔也不会,除却这几位,朝中何时又出现了这样厉害的角色?”
君默希迟疑了片刻,才又道:“臣弟觉得皇兄不妨以静制动,敌在暗,我们在明,形势有所不利,况且如今皇叔跟舅舅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主,莫要让他们趁乱钻了空子。”
“同朕想法一样,但想要让狼跟老虎打架可不容易,一切还要等回到宫中再定夺,如今这里恐怕不安全,传令下去,明日回宫吧。”
“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君默希脸上有为难之色。
“哦?”他闻言挑眉:“你竟会向朕求助,这倒是稀奇了,不妨说来听听。”
“是母后的事情,前几日臣弟去了凤阳宫,母后当时似乎有意为臣弟指婚,若母后跟皇兄提起此事,还望皇兄手下留情。”对于苏漫的感情,他收不回来,可也不愿意那么快去接受别人。
君默然转过身去,脸色平静,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告诉朕为何不愿,你也不小了。”
“皇兄莫非还不知道母后的心思么,臣弟不希望往后枕边人都是别人的探子。”这个理由既充分,又合理,也不至于让任何人难堪,当然他对苏漫的感情恐怕君默然一早知道。
但兄弟两人关系向来交好,他同时也不希望破坏,就藏着在心底不要捅破那层纸,一直这样或许也不错,即便远远看着就好。
君默然顿了顿,眼神看向案台若有所思。
“好吧,母后那里朕会替你摆平,只是朕不得不说,你如今也已经不小了,若是……”
“皇兄,臣弟志在驰骋沙场,暂时还不想成家。”他说着违心的话,将君默然打断。
君默然怔了怔,冷峻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飘渺笑意。
“是朕难为你了。”
君默希目视着他,慢慢垂下头去。
“皇兄言重了,臣弟并无此意。”
兄弟二人的相处何曾如此沉闷,一时之间仿佛时间都停滞在此刻。
君默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神色恢复如常。
“对了皇兄,臣弟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夜的黑衣人他始终觉得太过于眼熟,以至于脑中反复勾勒出那个并不清晰的身影,但那人跟苏漫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他犹豫了许久,情义两难全的情况之下他选择的还是保存国家。
“但说无妨。”他慢慢转过身来,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用那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君默希。
他头微微仰起,朝帐外来回晃动的影子看了几眼,片刻才收回目光道:“皇兄可曾觉得那夜劫持丞相之人十分眼熟?”
君默然瞅了他片刻,忽然一笑。
“原以为是朕的错觉,没想到皇弟也如此认为。”
君默希脸上一热:“皇兄早知道?”
这样说来他难道也是因为苏漫的关系?抑或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才会有备无患?
君默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站起身来背对着他朝前走了几步,最后在案台前拿起一封密函,轻轻翻开。
“你来看看。”他将密函举起,眉宇间露出极少见的一抹疲惫之色。
君默希放下茶盏走上前去,伸手将密函从他手中接过。
“皇兄……这是……”他诧异的抬起眼,白纸黑字,有些不可置信。
君漠然自嘲一笑:“朕也不相信呢,但消息不会有错,只是朕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皇兄相信她吗?”他犹豫片刻,缓缓开口。
他敛去唇边笑意,将密函轻轻撕得粉碎。
“朕没有选择。”
心一寒,君默希僵在原地,而君默然脸上的笑容明亮而惨淡,逼得他转开眼睛。
折腾了一整日,身上衣衫脏兮兮的,苏漫一回到营帐便吩咐士兵打来了热水,隔着屏风,她开始宽衣解带,门外有人守着,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人闯入,可千算万算,她倒是没料到某人进来是不用通报的。
君默然踱步在门外,士兵们刚要行礼就被他抬手打断。
“朕有事找苏大人。”言毕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方才士兵们打水进来的时候他心底就算计好了,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屏风后面雾气袅袅,苏漫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双眼紧紧闭着,眉头舒展开,光洁白皙的肌肤上,水珠一颗颗晶莹的落在上面。
君默然眼神一动,呼吸紧促了起来。
苏漫并未发现他朝自己越走越近,双眸仍旧紧紧闭着,漆黑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她修长纤细的颈脖朝上仰着,看得君默然体内一阵热血沸腾。
此刻那万种风情带特有的魅惑,神情勾住了他的眼神。
苏漫动了动脖子,发出了猫咪一般慵懒的嘀咕。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