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然见她站在原地,颇觉不悦,命令道:“过来朕这里。”
苏漫皱了一下眉头,一脸苦闷:“皇上,这里是营帐。”
他低笑,招了招手:“朕不过是让你过来看看朝中信函,怎么还计较起地方来了?”
苏漫耳根一热,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得不迈着步子上前去。
“这是殷清遣人送来的,你且看看。”
苏漫凑近了头,越往下看,心惊的感觉越甚。
“皇上……这是……”
“朕也想知道呢,殷清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朕更佩服那人的心思呢,从去年就算准朕的狩猎之行了,真是深谋远虑。”
“皇上认为此人是?”苏漫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似乎他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总出其不意的告诉她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君默然突然扭头盯着她看,那眼神锐利得恍若射穿躯体,直直看入她心底深处。
苏漫没有回避什么,迎上他的视线。
“你真的不知?”他突然凑近,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头。
热切的温度如此熟悉,龙涎香萦绕,让苏漫莫名心惊。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声:“是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朕不期待你全部告诉朕,可至少也让朕明白,究竟为何?莫非你认为离开了朕身边以你的身份还能自在?是该说你天真还是可笑?同归于尽么?”
他欺身上前,苏漫被逼得步步后退,手中紧紧揣着那让人遍体生寒的信函,对于君默然方才的一番话,她大致上已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却不知背后这人究竟是谁。
“你不愿意说还是等朕查清楚了再狡辩。”
苏漫顿住动作,任由他捏着她的肩膀。
“皇上,臣没有做。”
君默然冷笑:“找一个能说服朕的理由。”
理由么?
她在心底冷笑。
“皇上若是不相信臣多说无用,至于理由,皇上方才已经说了,臣不必那样做,因为对臣没有好处,而且臣并不打算跟皇上同归于尽。”
“朕凭什么相信你?”他加重力道,满意的看着她因疼痛而扭曲着脸上表情。
额前渐渐渗出冷汗,她已经很久不曾被他如此暴虐的对待了,果然还是变得娇气了,吃不消了呢。
“不是……臣……”她闭上眼,视死如归,考验着他最后的耐性。
身体一痛,她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对上那双清冷如冰的眸子,她不由失笑,方才还如三月春风,转眼变成寒冬腊月,将善变二字演绎得堪畅淋漓。
“此事朕会再细查,最好如你所说,否则朕绝不饶你。”他拂袖而去,徒留一室的沉寂。
苏漫躺在地上,怔怔看着掀开又落下的帐子,眸子轻轻垂了下来。
沿着熟悉的路走了回去,苏漫觉得脑子乱乱的,又理不清头绪,摸着熟悉的帐子利索的脱掉外衣,也没有点灯,鞋子一脱就躺到了床上去,折腾了一整夜,又被君默然差点摔死,累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可心底仍旧觉得怪异,似乎总有人张着网等她跳进去,想着想着,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发现天色还是暗着的,估摸着时间大概还不到两个时辰,心里莫名的烦躁,躺在床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心里翻来覆去想着事,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在盯着她,然而莫名其妙一连窜的事情接踵而至,逼得她无法喘息。
正想着,突然背后一凉,似是凉风吹过,她心里一寒。方才睡觉醒来,因为热就把被子扒开了,只留一点盖在身上,背后几乎都是露出来的。睡觉之前,营帐的帘子并未掀开,一直没感到风,刚才背后一凉只能证明一个问题,有人悄悄的进来了!
营帐外面都有士兵把守,也有人巡逻,况且她的营帐就在君默然主帐隔壁,防守更是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而这个人显然擅长潜伏,外面竟没传出半点声音!半夜来她的营帐干什么?莫非是刺客,或是别的什么人?
苏漫不动,背对躺着,象征的动了下身,表现正在睡眠中,心里十分紧张,手心满是冷汗。
夜晚看不见,心里叫苦,从来没正面与人对战过,何况来者还是一流高手,若是真打起来她必死无疑。
空气中多了一股幽香,很淡,可她天生对香气比较敏感,因此很快明白过来,借着翻身的动静将鼻子埋入被子中,尽量避免吸入香气,同时也明白了来人是要劫持她所以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出去之后就很难说了。
脚步声低不可闻,一双手揽上她的腰,整个人被抗在肩上,脸朝着地,高难度动作让她差点没将晚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