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嶷不再和魏延争论,军队打起仗来,是容不得争论的。
魏延决定自己带着三千无当军,从左侧翻山越涧绕到敌人后方去,另外由张嶷从自己的两千人里,分出一千人由部将率领,从右边翻越到敌后。
张嶷还剩下一千人马,到时就由这一千人马作前阵,引领后面的五千背运粮草的军士加入战斗,向敌人进行攻击。
魏延决定,三天后的夜里丑时,从敌军前后同时发起攻击。
“怎么样?你明明只带了两千多人来,我一个没抢你的,还把五千人马交给你了。你看看,你指挥的人马,比我这个汉中都督都要多上一倍了!”他拍拍张嶷的肩膀,咧着大嘴哈哈笑。
张嶷摇摇头,问道:“那假如顺利冲过了这些敌军的防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假如,是必胜!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魏延又在张嶷肩膀上拍了一下,只是这一下,拍得好重!
张嶷一瞪跟,随即也哈哈大笑:“那请问镇北将军,打跑面前这些敌军后,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已经要深入敌军重兵把守的关中了,每一步都要尽可能先算计好。行动必须迅速,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稍一迟疑,就可能被敌人把退路封死,想回也回不去了。”
“唉──!”魏延叹口气,“是啊,这里不是当年汉中,只管拼了命地一直往前打就行了,倒是像我们前往下辩时一样,扰乱敌人捞点功劳就要赶紧跑。”
张嶷也道:“而且,关中是平原,我们想找个打伏击的地方都难。”
“你说得对!”魏延点头道,“这次不能打伏击了,但是,我们人多,倒是可以打个突击。”
张嶷道:“长安太远,又是大城,去了也没意思,而且,这里一开打,人家就有准备了,跑过去,就只会被人家给粘上围歼。”
魏延眼珠子乱转:“我们应该向西行,不是靠着这边的几条进关道路,都有我们的人吗?敌人主要精力现在又被大司马吸引到陇右去了,我们不如……”
第二天,蜀军停止了前行,在谷中架灶做饭,给即将潜入山林绕行的四千勇士们准备好三四天的烤饼。
随即,大军带着干粮,继续前进,准备在接近敌人十里之处,开始潜入山林,绕到敌人后面去。
张嶷领着一千无当,和五千背粮食的军士,则在原地继续休整,等待着总攻时刻的到来。
由于已经接到马超兵出陇右的消息,曹休又已经领着大军紧急赶去阻击,驻守在此地的魏军将领早就少了警戒之心。
曹休临行前把他派到这里来增强防御,他们却是认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刘备大军正在襄阳和樊城一带激战,汉中蜀军作为偏师,都已经四路出兵了,哪里还能往子午谷派兵呢?
就算是有敌人要从此路来,大军挨着谷口扎营,把道路都封得死死的,他们又哪里过得去。
而且,敌人远道而来,在这荒无人迹,艰险难行的山谷里走上十天半个月的,肯定也早就疲惫不堪,一打起来,还不是只有被歼的份。
因此,他们每日里都只顾着在营里喝酒消遣,派出去的哨探也只是例行巡视,往前行进个几里路,休息个大半天的,就打道回营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魏延领着众军士悄悄从山里钻出来,趁夜悄悄摸到敌人大营外。
军士们一个个左手一把柴,右手一把刀,背上背着一个装有几个箭匣,上百支短箭的箭囊,腰间还别着一把连发手弩,紧紧跟随在魏延身后。
“呸!”魏延往手指上吐了一口口水,伸出去试了试风向。
随着指上一凉,他眉头一皱:“风向不对啊。”
王威跟在他身边,轻声道:“这个季节,哪里会有风从北边往南边吹啊。”
魏延随即嘿嘿一笑:“没有关系,我们这边不顺风,张嶷他们那边顺风啊,而且,这是山谷口,不但风大,风向也随时可能改变啊。”
既然都知道风大,还装模作样吐口水用手指试风向干什么?王威不作声了。
魏延偏要问他:“时辰到了没有?”
王威躺下来,看着满天星辰,轻声道:“应该还差半个时辰吧。”
魏延看了看四周地形,吩咐王威:“你赶紧去把所有的长绳子都拿过来,等一下打起来后,你带着你的手下,不要冲进去放火杀敌,就守在这大路上,手里拉着绳子,看到骑马的逃过来,就负责把他们绊倒。”
王威乐道:“那是当然,骑马的大都是官嘛,拿了才是大功。”
魏延提醒道:“什么大功不大功,我要的是马!不要放箭,尽可能把马给我留下来!”
他还真是时刻忘不了马。
难道又是这些天走山路走累了?
丑时,众魏军已经熟睡。
山谷里,张嶷领着众军士也悄悄摸近了敌人大营。
魏军设在营外的哨楼上,两名哨兵正在闲聊。
“今晚上没了月亮,只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