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鹿角快被清理完毕,曹仁提马往前踏了几步,突然发现,地面上现出几个洞来,就好像有老鼠在路中间安了家一样。
嗯?这不对呀,曹仁觉得心突然一跳,好像想起什么事来,赶紧下马来,走到几个洞口,逐一查看一番。
那些洞并不大,只是比拳头稍宽那么一点点,一眼也可以看到底,大概将近一尺深的样子,看洞壁,明显就是人工故意挖出来的,而且是新挖的!
曹仁下意识地蹲下去,把拳头伸进一个洞里鼓捣了两下,敌人挖这样的洞干什么?
哦,想起来了,这、这、这是陷马洞啊!就是敌人挖来,专门别我们马腿的啊。当年,我们家纯弟,不就是被这种东西害惨了吗?
一想起曹纯,曹仁悲从心来,纯弟后来病亡,他都怀疑就是因为那回接连上了敌人几次当,一直心气不顺,郁结于胸,才导致后来久病难愈,撒手而去的。
曹仁双手捂脸,伤心了一阵子,才对众将士说:“放慢点速度,注意观察地面。”
庞德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急:“将军,敌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还是赶紧追吧。”
曹仁用手指了指,告诉他:“看到了吗?那些洞就是敌人为了阻止我们骑兵紧追,专门挖了用来别我们的马腿的。一旦跑快了,马腿陷进去,就会人仰马翻,马废了,人也可能摔残了。”
庞德忙道:“这、这么几个小洞,马儿自己就会避开的。”
曹仁摇摇头:“这些洞,是我们都可以看到的,只要人马之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自然不成问题,可是,敌人既然挖了这样一些洞来警告我们,自然也会有一些掩饰好的暗洞,等着我们去踩。”说完,他便指示几名军士排成一排,一面前行,一面用手中长枪在地面一阵乱捅。
“将军,这里有一个。”
“发现一个。”
“这里还有一个。”
随着军士们不断往前探寻,一里来长的路面上,竟发现了上百个小洞,而且上面都铺了树叶,洒上了一层细沙。
牛金看着心惊:“还是将军细心,这真要是在疾跑的时候踩上去,后果很严重啊。”。
吃一堑吃一智啊,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绊倒!看着被杂物覆盖的地面都搜寻得差不多了,曹仁吩咐大家上马:“好了,大家继续前行吧。没了这些杂物障目,路面有没有被敌人动手脚,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当然,还是不要跑得太急,把马距拉大点,把眼睛睁亮点,时刻小心!”
马儿只要不飞奔,就不会只是单蹄着地,这样即使踩到空洞,也能及时收回马腿,只是这样一来,骑兵的速度优势被大大降低了。庞德看着急:“要是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敌人啊。”
曹仁回头看了看,皱着眉头吩咐手下:“让后面的步卒快点赶上来!”
此后的路面上,倒很少出现陷马坑,曹仁的骑兵连行两天,追出了一百多里地,眼看着天色已晚,前方路面上又被许多树枝杂草堆塞了。
而在那后面,还停着几十辆粮车,许多敌军士卒站在粮车后,或持长枪,或持长弓,或短刀坚盾,正严阵以待。
哈哈,追上了,看来敌人知道跑不过,准备回头舍身一拼了!
曹仁强压内心兴奋,看着前面道路中央堆积的乱柴,那里面说不出会有多少陷阱;再看看那面粮车连接而成的车墙,骑兵放马一时也难冲过去。
大约数一下在山坡高处严阵以待的敌军人马,足足两千有余,而在他们身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现身呢。
“这是,要准备决战吗?”庞德兴奋不已,双手已经松开缰绳,紧紧握住了手中大刀。
“不要着急,暂时先退后,等待后面大军到来!”曹仁看着对方长弓强弩甚多,这对骑兵冲击极为不利,“不要急着和他们交战,咬住他们就行,今日天色已晚,暂且退避为好。”
曹军众骑后退五六里地,选择地形构筑简易军营,防止敌军趁夜反扑,同时焦急等待后面大军赶到。
深夜,远处敌军阵地上还不时传来战鼓声,曹仁安排多人值夜,叮嘱大家睡觉多留个神。
第二天清晨,曹仁刚醒来,就得到好消息,后军已经有好多步卒连夜赶过来了,赶紧过去查看,就见到许多自家士卒一个个汗流夹背、气喘吁吁地接连到达,稍等半个时辰,竟然就集结起了五千步卒,而在他们后面,还有人不断赶来。
太好了,这下子就可以发起正式攻击了!曹仁决定让他们抓紧时间先歇息片片刻,喝点水,吃点粮。
“将军,那些敌人好像全都已经撤走了!”先头派出去的探马急急忙忙赶回来报告。
“什么?又跑了?”还没等曹仁说话,庞德先跳了出来。
昨天夜里他们不是还一直在擂战鼓吗?我还以为他们想夜袭呢,怎么就已经跑了?曹仁赶紧上马,带着众骑紧急前去查看。
路障还在,连粮车都还在,但昨日那布满山头的荆州将士,已经一个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