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亦是认出了身前这人,眉眼一沉道:“我本以为会是西门瓜,没想到是阁下来了。也对,你们四祖寺的住持嘉祥与西门瓜私交甚笃,她自然是要来助阵的。”
李察此时的身份不是西门瓜,而是在布达寺中和灵童打过一场的嘉祥弟子。灵童在看他的同时,他亦是在打量着灵童。和上一次在布达寺中时比起来,他长高了许多,从七八岁的男孩模样变得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除此之外,变化最大的要数他的眼睛,这是一双和他模样完全不符的眼睛,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深邃,古井不波。
李察笑着双手合十道:“布达寺一别,不知灵童过得可好?”
灵童摇头道:“并不算好,自从师兄离开之后,密宗就不甚太平。教中前辈先后身死,传承与至宝流落至外人之手。”
李察既然装作嘉祥弟子,演戏也就演全套,闻言慌忙摆手道:“怎能叫我师兄?担不起担不起,天下佛门是一家,你在密宗中辈分与班禅相同,论辈分该是我叫你师叔才是。”
灵童摇头道:“达者为先,更何况师兄当初与大智法王谈判时,可没想着天下佛门是一家。”
李察嗤笑道:“你们拿走三祖舍利时,不也没想着这句话?”
灵童正色道:“这怎能一样?我们只是代为保管罢了,三祖死后的心愿定是回归佛门,显宗是佛门,密宗也是佛门。无论在哪里,都是回归佛门。”
李察心中冷笑不已,这帮孙子,当真是不要一点逼脸。
“既如此,密宗武学为佛门武学,密宗传承为佛门传承,密宗至宝为佛门至宝,我这么做,也是怕有一天密宗不复存在了,这些东西不会消失。”
灵童和大智法王闻言脸色都不太好看,怕有一天密宗不复存在了?李察这番话,不是咒他们密宗灭门吗?
灵童随即看向李察脚下,金刚夜叉明王的声音正是从他脚下的地面当中传来。他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堂堂密宗的至宝不但被埋在了土里,而且还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李察注意到了灵童的目光,后退半步轻轻一踏地面,身前地面隆起,三面六臂,怒目圆睁的金刚夜叉明王自土里一跃而出。
看见这一幕大智法王和灵童眼神大炽,朝着李察同时出手。李察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竖指为剑一剑朝着两人劈出,凌厉的剑光在身前亮起,将两人逼退。
武昌看见这一幕脸色一变,闷声道:“前几日那个剑客,是你?你杀了密宗法王,为何要嫁祸到我的头上。”
李察脸不红心不跳道:“小僧刚来长安城,未曾听闻什么剑客与密宗法王。小僧乃是出家人,讲和气,不造杀孽。”
灵童心中一塞,你讲和气不造杀孽?当初布达寺中的擂台上哪个人将我差点打成重伤,哪个人做了一首偈来讽刺密宗众僧,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戾气的和尚!
他忍不住道:“这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一定也是那个西门瓜做的!”
大智法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朝着灵童连连使眼色,然而灵童浑然不觉,继续道:“我已经听说了,那个西门瓜就是个剑客,况且他又与你师傅交情甚笃。”
李察瞪大了眼睛道:“密宗法王被杀,你可在场,可亲眼见得?”
灵童气势一顿,“未…未曾。”
“那你可有实质性的证据?”
“也..没有。”
李察气愤道:“既不在场,没有亲眼见到,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因为西门大侠是个剑客,而且与我师傅私交甚笃,你就认定是他栽赃嫁祸的这位施主?你这和栽赃嫁祸又有何异?你这是造口孽啊!密宗就是这么教你修行的?”
“更何况,我所认识的西门瓜,那是一位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正义凛然,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大侠!同时他也是一名出色的剑客。我也是练剑的,但是我自认不如他,你怎可如此污蔑他?!”
灵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和开了染坊一般。武昌见状脸色一冷,看着灵童冷哼一声,转身走回了无漏寺中。
大智法王心中苦笑不已,灵童虽然已经开智,智慧胜过常人许多,但是为人处世终究太稚嫩,李察只是轻轻一激他,就让他失去了理智。
灵童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李察双手合十道:“是我造了口孽,我不该在背后非议西门大侠,我向师兄与西门大侠道歉。”
李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本想激起灵童的怒火让他直接出手,结果没想到灵童竟然忍住了。
灵童直起身来道:“师兄手中的这尊金刚夜叉明王乃是我密宗至宝,还望师兄能够归还。我密宗上下定感激不尽。”
李察断然拒绝,“那不行,这是大智法王送给我的,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去?再说我也挺喜欢这玩偶的,灵童有所不知,我这人一直有失眠的毛病,结果你猜这么着?这几天有了它的声音啊,我睡觉都好了不少。”
灵童和大智法王脸上同时浮现出一丝怒气,金刚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