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高采烈地逃出吴王府这座囚笼的小王爷,没几日又陷入新的烦恼之中。
车队行进速度很慢,几天时间才走了一百多里,差点把他闷死在马车里。即便青尧和锦鲤等侍女贴心服侍,也挡不住那份无聊寂寞。一想到离无量山还有数百里,这种日子得熬上个把月,苏柯就眼冒金星,恨不得把柳老头抓过来,烧光他的胡子泄愤。
在马车中呆坐半日,他终于按耐不住,换了一匹高头骏马,和柳老头并肩而行。
“无量山很厉害?”苏柯好奇问道。
身为一派宗师的柳中庭摸了摸自己被烧掉不少的胡子,神情肃穆地说道:“七国之战后,天下大势渐趋明朗,以咱们木槿王朝最为强盛,西南新周,东南后楚,二者联合,也只不过堪堪挡住咱们王朝铁骑南下……”
“停!”苏柯抬手,鄙夷地道:“老头,咱能说人话吗?问你无量山的事情,你竟然要从七国之战扯起,等你说到无量山不得明天?讲重点!”
柳中庭尴尬地笑笑,点头道:“殿下教训的是,老朽迂腐了。说起修行界,咱们无量山自然是翘楚,在天下四大宗门中实力居首位。五十年前,一代奇人林舒仁评十大高手,咱们无量山就占了四席,您说厉害不厉害?”
“那你呢?”苏柯问道。
柳中庭略显矜持地道:“老朽五年前就已迈入知天境界,距传说中的地仙只差一丝机缘。”
“哦……”苏柯不痛不痒地回应。
柳中庭微微一笑,安慰道:“殿下不必失望,你天资聪颖,根骨绝佳,只要用心修行,将来肯定要强过老朽。”
苏柯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老头,境界这个东西,你要是和我讨论花魁们的境界,那我能说上一说,比如谁的箫技更好,谁的腰肢更细,谁的皮肤更滑等等。但是修行境界,你觉得我很懂吗?知天是个什么鬼?地仙又是什么东东?能吃吗?”
柳中庭一脸尴尬,自己忘记这位小王爷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对修行更是一无所知,只好绞尽脑汁回答道:“知天是修行境界的划分方式,暗含知天命的意思,总言而之呢,就是特别厉害!”
能把一派宗师逼到这个份上,苏柯也算是天赋异禀,不过他可没有丝毫羞愧的觉悟,而是指着前方开路的甲士,问道:“这么说吧,你一个人能不能搞定我家这三百锐金营猛士?”
当年七国之战后,吴王手下猛将锐卒如云,其中尤以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锐金营最为悍勇,个个都是能一挡十的好汉,战绩累累威名赫赫,世间无人不晓。吴王当年交出权柄,只留下三千锐金营在身边,这些年雄壮依旧,无人敢轻视。当年被吴王灭国的那些漏网之鱼,曾多次伏击刺杀,其中不乏修为高深的大修行者,但从未有人能冲破锐金营,死在这些剽悍甲士手中的修行者不计其数。
三百锐金营,足以挡住大部分修行者的窥伺,这也是吴王放心苏柯南下的凭仗。
然而柳中庭看着前方甲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神态自若。
苏柯当然不信,撇嘴道:“你就是知道我舍不得拿锐金营冲死你,所以在这里吹牛。”
柳中庭也不争辩,因为他知道想要在言语上压过小王爷,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还不如省点力气。
官道上十分安静,车队缓缓前行,不知从哪儿飘来几多乌云,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变得阴沉沉。
前方甲士忽然停步,且个个神情警惕,苏柯连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挡在官道中间,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咦,好像有事情发生啊。”苏柯露出兴奋的神情,这几天可把他无聊坏了。
这次领三百甲士随行的是偏将张青柏,一个挺秀气的名字,其人魁梧如山,面色黝黑,使一杆丈二镔铁长枪,是陷阵杀敌的猛将。
“这位姑娘,请让开道路。”张青柏声音粗豪,谈吐却不粗鄙。
拦路的姑娘确切来说是个女孩,身段修长,但眉眼间稚气未脱,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她手里提着一根古里古怪的木棍,脸上神情复杂,有一些兴奋与激动,还有一些气愤和蔑视。
“叫你家小王爷出来说话!”她声音清脆,而且传得很远,苏柯听得十分清楚。
“嘿,有点意思。”苏柯远远看着,只大概觉得这女孩很漂亮,但又看不真切,于是打马向前。
始终护卫在他身边的五位修行者沉默跟上,柳中庭也催马前行。
三百甲士让开一条小路,苏柯来到队伍前方,看着这位眉眼如画,青丝如瀑的少女,像模像样地拱手道:“女侠,有何赐教?”
女孩眼神有点冷,微微昂首道:“你就是吴王府小王爷苏柯?”
“好说,正是在下。”苏柯笑呵呵地答道。
谁知女孩脸色一变,手中木棍敲在地上,满面寒霜道:“那你还不下马受死!”
“啊?”苏柯张大嘴,一脸茫然。
这和柳老头讲的江湖不一样呀,难道不是见面之后,先说久仰久仰,然后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