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打着盹,马儿也没人看管,正在大口大口吃着路旁的麦子。它忽然听到有人说“美味”,便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叫道:“在哪里?美味在哪里?”说着就窜下马背,跑过来看。
那人看了饕餮仔一眼,一点儿也没有惊讶,却连忙把锦袋抱在怀里,好象生怕饕餮仔抢走它一样。
饕餮仔估计美味就在锦袋里,连忙叫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人紧紧搂住锦袋,摇着头道:“不能给你看,我要赶快回家!要不就来不及啦!”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焱平越发感到好奇,连忙扯住他问道:“大叔,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那人并不回答,急着要走,但却被焱平扯住了衣服,没法动弹,只得说道:“你跟我回家,我慢慢告诉你,快走!”
焱平连忙去牵马,却看到马儿正站在麦田里,已经啃吃了一大片麦子,便说道:“哎呀!它吃了你很多麦子!”
那人毫不在意道:“没事!没事!这么多麦子,随便吃!”
焱平心想: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啊!都啃了他那么多麦子,他却一点儿都不斤斤计较,真是好人啊!看来平原郡的人真是比东海郡的人好得多!
还没等焱平感慨完,那人就补充说道:“麦子不是我们村的、也不是我们家的!”
焱平哭笑不得,抱着饕餮仔飞身上马,拉着那人坐在他身后,一起向村子里跑去。
“不是这个村子!前面,前面那一个。”那人在后面指挥者,“就这个路口,快进村!右拐!再左拐!对!再右拐!再左拐!对!到了!真快!有马就是好。”
焱平早就拐得晕头转向了,听他说到了,马上就勒住马,那人立刻跳下马来,推开院门,径直跑进屋子里。
焱平也跟着跳下马,抱着饕餮仔走进了院子。
三间房子低矮而且陈旧,门口放着一张矮矮的小木桌,还有几张三条半腿的小凳子,都是腿断了还没有修理;院子里种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果树,倒也枝繁叶茂,结满了青皮的果子,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树下放着一个笼子,里面养着一只没有毛的鸡,除此之外就空荡荡的。
看来这家人比较穷困,不知道屋内的摆设怎样?屋门关着,焱平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没有出来,焱平就走到果树下,来看那只没有毛的鸡。
焱平注意到,从他进门到走到鸡笼前,那只鸡就一直静静地站着,没有移动一丝一毫。它死了吗?怎么会一直站着不动呢?他蹲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原来那只鸡并不是一根毛都没有,只是头上、脖子上、胸脯上、大腿上没有毛而已,翅膀和尾巴还是有几根毛的,而且是纯黑色,只不过从正面望过去,似乎是没有毛罢了;而且它并没有死,只是呆呆地站着,连眼睛都一眨不眨。
再看那只鸡笼,是用粗细均匀的柳条编制而成的,手工非常精细;装水和装食物的碟子都是精致的陶器,品味非常高。
焱平暗暗感到奇怪,这个人衣着破旧,家里也穷得叮当响,但却用这么高档的笼子和瓷器来养一只秃毛的傻鸡;另外,很多人看到饕餮仔会说话的时候,都会吓得大叫,说它是妖怪呢,但这个人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奇怪,好象根本就没有看到它、当它是透明一样!这人还用一个非常漂亮的锦袋去装几只不知名的虫子,还象珍宝一样,爱惜得不得了!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饕餮仔也看到了那只鸡,嘻嘻笑道:“它怕热,把自己的毛拔光了!”
但那只鸡还是一动不动,根本不理会饕餮仔的嘲笑。
焱平伸手在鸡头前晃了两晃,想引起它的注意,但那只鸡还是一动不动。
正在纳闷,那人开门从屋里走出来,满脸笑容,手里拿着两个碗和一个茶壶,放在小桌子以后,又转身把屋门关好,这才坐下来招呼焱平:“来来来,先喝碗茶。”
焱平小心地坐在三条半腿的凳子上,努力保持着平衡,看那两个碗时,却是带着豁口的无底碗。
那人拎起茶壶,对着豁口无底碗就要倒茶。
焱平连忙提醒道:“这碗没底!”
那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是没底,是脏了些、脏了些。”
焱平仔细一看,暗暗好笑。原来是碗底的颜色和桌子的颜色一样,都是黑麻麻的,让他以为没有碗底而已,其实还是有底的。
那人倒了两碗没有茶叶的茶水,招呼道:“不要客气,喝茶!”说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焱平喝了一口,却也不热不凉、不咸不淡,刚好能喝,只是那碗太脏,喝水时不敢看着碗底而已。
放下茶碗,焱平问道:“大叔,怎么称呼你呀?”
那人连忙说道:“哦,忘记告诉你了,我叫吉卯。”
饕餮仔笑道:“鸡毛?这名字取得好!”立刻浮想联翩起来:你那只鸡没有毛,你就取个鸡毛的名字,意思是保佑那只鸡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