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三神庙下跪磕头,除此以外,他还真没见过村长下跪,包括村长在亲生爹娘面前下跪。
焱平、外婆和舅妈都还坐在饭桌旁,他们本来都在逗饕餮仔玩,没留心安文和村长说话,当他们看到村长跪在安文面前,还痛哭流涕的举动时,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是选拔二十多个勇士嘛,怎么村长竟然给安文跪下了?
安文连忙拉着村长的胳膊道:“我已经答应尽力而为了,你还要我怎么帮你?”
村长一边痛哭,一边抹鼻涕,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除非……呜呜……除非、除非你答应我……呜呜……你亲自参加竞赛……呜呜……否则,我就不起来!呜呜……”
安文觉得一个闷雷打在脑袋上,顿时懵了!让我也去参加竞赛?你、你怎么连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来!这么多人去竞赛,也不差我一个人啊?即使我去了,就一定能完成指标吗?
村长继续哭着说道:“只有你……呜呜……你亲自参加竞赛……呜呜……我们村才可能……呜呜……才可能完成今年的任务。”
还是外婆先回过神儿来,连忙劝说道:“我说村长呀,有什么事儿先站起来说,你跪在地上,让安文怎么担当得起啊!”
村长听到是安文母亲的声音,便哭着说道:“大嫂,大娘,你劝劝安文吧!让他也参加吧,不然的话,我就、我就没命啦!呜呜……”
不就是选拔几十个士兵吗?怎么会害得你没命呢?看来这里面有问题!难道今年的要求不同了吗?有没有这么严重啊?要问清楚才行!安文连忙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没命呢?”
说到了关键问题,村长立刻止住哭,说道:“我今天去了趟观星堡,找土司送了很多礼品,也问了上面要求的情况,他说,如果我们村今年还不能完成二十四个名额的任务,就会、就会把我砍头示众!”
“前两年不也没有完成指标吗?怎么就没见你被……”砍头两个字安文没有说出来,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狗屁政策。便愤愤不平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村子人少,没这么多青壮年,那能怎么样!难道把村长杀了就会多出几个青壮年?”
村长虽然还在哭,但却在专心听安文讲话,见他丝毫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说道:“土司说了,事不过三!就是因为我们村前两年都没有达标,今年才下了死命令,要杀鸡儆猴!他还说,如果个个村都象我们村一样完不成指标,那还不乱了套!他的土司可能也就没的做了!与其他死,还不如让我们先死!他的语气很坚决,一点儿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外婆她老人家心软,一听到村长可能会被砍头,便信以为真,心里也有些担心害怕,忙说道:“你先起来,等我劝劝安文。”让村长一直跪在儿子面前也不太好看,毕竟是一村之长,这要是传出去,村长的老脸放哪儿啊!
村长见外婆的语气有所松动,知道有了一丝希望,连忙转向外婆哀求道:“奶奶,求您老人家劝劝安文,让他救救我吧!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以后我家里有饭吃,决不让您老人家饿肚子!您就是我的再生亲奶奶!比我的亲奶奶还亲!”他刚才还称呼外婆大嫂、大娘,现在却变成了叫奶奶,不知道这辈分是怎么排的!
安文一直都很孝顺母亲,也很听母亲的话,在听到母亲说要劝劝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了。他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媳妇和焱平,叹了一口气,道:“娘,如果我走了,家里剩下你们老的老、少的少,怎么生活啊?不行!我不能走!”
外婆也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再怎么困难,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毕竟人命关天啊!”
村长又哽咽地哭着说:“安文,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舅妈一直都没有说话,事情变化得太快,她还没有理清头绪,等她弄明白村长的目的后,低头沉思一阵,说道:“安文,我看你还是去吧,如果真的见死不救的话,你会内疚一辈子的。”她见村长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不象是说大话,也就有些相信了。毕竟她也是老实人,也说了句老实话。
这句话说中了安文的另一个担心,跟村长同村这么多年,虽然不是什么好朋友,但也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仅仅因为自己没去参加竞赛,导致今年的指标没有完成,而害得村长丢了性命,那确实会让自己内疚的。
村长察言观色,知道事情正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心中暗喜。他很了解安文的性格,此人豪爽讲义气,吃软不吃硬。哀求了他这么久,总算有了转机,但自己的老脸也算是丢尽了!为了能给上级一个满意的结果,让上级更赏识自己,脸皮的事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做人要学会舍得的学问,能“舍”才能有“得”,舍了脸皮,得到的是更多的利益,有什么所谓!要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不能再婆婆妈妈拖下去,还要再下一剂猛药!心里冷笑几声,忽然说道:“算啦!你们不用管我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活够了,不能再妨碍你们家的幸福生活啦。”说完,就站起身,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