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绿荫。微风吹过,浓密的绿叶间露出一串串已经泛红的大枣。
树荫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抱着那个婴儿,轻轻晃动着手臂,就像摇篮一般。婴儿又睡着了,左手握着小拳头,嘴巴吮吸着拇指;弯弯的眉毛清秀可爱、甜甜的小脸惹人爱怜。
老太太坐了下来,把婴儿放在膝盖上,用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婴儿幼嫩的古铜色肌肤,满眼慈祥却眼含泪花,笑容可掬却隐含忧伤。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了婴儿的小脸上,他睁开了小眼睛,眉毛弯了弯,眼睛眯了眯,嘴角翘了翘,对着老太太甜甜地笑了。
老太太心里一酸,眼泪喷涌而出,声音哽咽、急切问道:“他、他多大了?”
安文已经洗了脸、换了衣服,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闻声答道:“八个月了。我见到他时才刚满月,路上走了七个月,现在足八个月了。”
“可怜的孩子!怎么就碰了这么一大块伤疤?”老太太搂紧了怀里的婴儿,低头凝望着他可爱的笑脸和他右脸上的伤疤,喃喃道:“捡回了一条小命啊!大难不死,可怜的孩子!除了鼻子长得像他妈妈,其它都不像。就是眼睛小了一点儿,不过、不过也很迷人的。”松开手臂,又把婴儿放回膝盖上,嘴巴凑到他光洁的小肚皮上,轻轻亲吻了起来。
婴儿幼嫩的肌肤让老太太浑身一阵颤栗,那种久违的温馨感觉又一次涌向心头。
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婴儿啦!感觉还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强烈!母爱的冲动袭来,老太太泪如泉涌,喃喃说道:“我要把他养大!再困难也要把他养大!”
“咯咯、咯咯。”婴儿笑出了声,眉毛更弯了,眼睛更小了,扭动着小肚皮、挥舞着小手小脚,要避开老太太的亲吻。
泪珠像断线的珠子滑落在婴儿的肚皮上,目光模糊却没有离开婴儿,“路上好不好带?有没有哭闹?”
“好带!没怎么哭闹,也没有生病。”
“嗯,这一点儿像他妈妈,小时候好带,没那么娇气。”
“他肚子饿了就吃手指,喂饱了就睡觉。嘿嘿!我最初只知道喂他吃粥,到了村镇就找刚生小孩的妇女要奶吃。但有时错过了村镇找不到吃的,就喂他吃嚼烂的馒头。后来,我就给他找到了一个固定的‘奶娘’,哈哈哈,这才顺利回到了家!”安文指了指拴在墙边的那头猎豹,笑道:“它可立了大功!要不是有了这个‘奶娘’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哈哈哈。再说了,在野外有它睡在身边可是很安全的!”
“看这小肚子都饿扁了,该吃奶了。”老太太把婴儿递给安文,说道:“你去喂他吃奶吧!我可不敢!猎豹可要拴好了,万一跑出去咬到人就麻烦了!”她刚刚看到这个“奶娘”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虽然儿子把它拴住了,但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去给婴儿喂奶。
安文接过婴儿,笑道:“娘,不用怕!都几个月了,它的野性少了很多,不会咬人的!就是每天要打猎喂它比较麻烦,它吃的太多,一只野山羊两天就能吃完。过几天把它放走算啦,养不起啊!”他把婴儿抛过头顶,又轻轻接住,笑道:“哈哈,吃奶了!”
婴儿被他逗得“咯咯”大笑,手舞足蹈。
猎豹的奶水很充足,几个****涨得鼓鼓的,见到婴儿来吃奶,它就温顺地躺了下来,任凭婴儿在它肚子上拱来拱去吮吸乳汁。
安文蹲在猎豹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鬃毛,开心地看着婴儿吃奶,抬头说道:“娘,有人问起他,你就说是我在五峰山捡来的,不要说漏嘴,免得街坊邻居疑神疑鬼、说三道四。万一消息传出去,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含笑点头答应:“知道、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祸从口出,只要我一口咬定是你捡来的,他们就是怀疑,也无话可说。”
安文站起身,目光坚毅地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语道:“万一有什么不利的消息传来,我就带着他进山!大不了在山里躲上几年!哼,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母子两人正低声说着话,街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一群人闯了进来。
安文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又放下心来,闯进来的是一群村里的婆婆妈妈和闺女媳妇。应该是自己回到村庄的消息被她们知道了,过来探听情况来了。
“孩子呢?哎呀!豹子!快跑!”有人看到婴儿正趴在母豹身上吃奶,吓得大声喊叫。
看到豹子的婆婆妈妈和没有看到豹子的闺女媳妇同时受到惊吓,“哇”的一声尖叫,惊慌失措、一窝蜂的跑出门外,“吓死人啦!吓死人啦!”
跑出十几丈远,回头看看院子里的猎豹并没有追出来,众人的好奇心又再次高涨,忍不住又走回来想看个究竟,但却不敢进门,只好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隔壁的六婶扶着门框,伸着脖子当先发问:“安文,豹子有没有拴住?那个、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又好奇又怕死的六婶,安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六婶,进来说话吧!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