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推脱说道:“不是还有个黄门宰相嘛?”
纳兰拱手打趣说道:“老太公此言可是诛心了。”
唐老太公笑了笑,用手按住文牒,然后唏嘘说道:“圣上可否容老朽考虑一下?”
陈铮见状,用手敲了敲桌面,然后起身说道:“此事不急,而且老太公远道而来,身子乏累。不如这般,就在府上休息几日,到时候再提此事?”
老太公嗯了一声,想着将文牒递给陈铮,陈铮摆了摆手说道:“这上面的人啊,我心里有数。老太公自便就好。不用送了。”
老太公站起身子目送着陈铮纳兰出了门。
正坐下,用手摩挲着文牒上的金龙图案,老妇人端了盆热水送了进来,瞧着前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人都要入土的人了,还管这些干嘛?”
老太公随口说道:“妇人之见。”
老妇人一边将毛巾拧干,一边针尖麦芒说道:“是,我是妇人之见,你不是,你唐裕什么人呐,唐家太公,领尚书衔,可到头来呢,还不是白发老翁一个,多大岁数了,掺和进去图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手上动作没停过,将热毛巾递给前者,有些担忧说道:“这事要不就算了吧,老身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年,跟姓陈的打交道的那些人,哪些人有过好下场的?”瞧着老人面色,老妇人赶忙说道:“好好好,老身不说了。”可转身的时候,依旧负气嘀咕说道:“嘿,实话还不让说。”
老太公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手,这才说道:“你以为我想?”老太公随后扬了扬手上的文牒说道:“是咱们这个圣上认定了老夫。不然这么一份生杀大权的名单就扔我这里?他能放的下心?”
老妇人唉声叹气,不过突然说道:“他不会对小徐子下手吧。”
老太公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让咱们来的时候,可是北骑的人,然后还有小徐子的亲笔信,说明他和北骑关系不错,如今这个风口上,圣上不会找北骑的麻烦,而且纳兰也不会那么不智,口气再大,先杀文臣,再诛武将?他想干什么?”
老妇人抚了抚胸口,如今在她心里,徐江南就是她的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孙儿才见了几次,吃饭的时候也想,这睡觉的时候也想,而且经历过唐家盛衰之后,她什么也不求,就求这个孙儿出门在外能少吃点苦,可每次给菩萨烧香的时候,就会想到自家女儿跪在门前的画面,烧着烧着,自己就会哭起来。
后来呢,烧香拜佛,好不容等到了自家孙儿的消息,尤其是将要成亲的好消息,信上小徐子说麻烦二老跑一趟卫城,这对老妇人算是麻烦事吗?她巴不得多跑几次,可出了门之后,又开始打听女方的品性,待听到卫家闺女为了前者背出家门的时候,点头不止。
现在想来,只要不是小徐子的事,她都能得过且过了。
一路山水,即便是最安稳的马车,长途跋涉对人都是一种考验,尤其像她这种老妇,舟车劳顿,即使每日要睡过去大半,但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劳累神色,劳心乏神。
可每日离长安愈加贴近一步,她就欢快一分。
所以现在,在她心里,如今小徐子的婚事,才是她的大事,至于其它,无关痛痒,自然也不想老头子再掺和进朝廷里去,免得又要多几分波澜。
听到老头子这么说以后,安了几分心,接过老太公手上的毛巾,搁到盆里,然后说道:“那你还多想什么?都一把老骨头了。”
老太公又坐了下去,给自己斟了杯热茶,品了一口说道:“你说得对啊,我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这些名声干什么,可你想没想过,小徐子他要不要呢。以前,你不老是说老夫不给徐暄撑腰,就想着府上的那块牌匾。”
老太公自嘲一笑,“同天齐老,与国咸休,人要是没了,要块木头有什么用?”
老妇人心里不是滋味,嗫嚅了半天,只是说了一句:“哟,老顽固舍得开窍了?那你打算如何做?”
老太公摇了摇头,“见招拆招,只要老夫做了科考官,这就是圣上给百官的一个烽火,朝中有人好做官,以后谁要是敢参小徐子,也得顾及一把我这个老骨头,对他来说总归是好的。”
老妇人收拾好东西,端着铜盆走到门口,横眉说道:“别的事老身不管,要是误了小徐子的亲事,老身第一个找你算账。”
老太公笑了笑,亦如早年千篇一律的回答:“老夫知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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