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仗剑江湖> 第三章 得还人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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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得还人一坛酒(1 / 4)

在没见到陈烟雨的时候,徐江南觉得想对她说的话,一层一层的堆叠起来,恐怕要高过入云的清莲峰。见到以后,反而嘴拙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那么静静地靠在十里亭外的桃树上,听不远处十里亭里传来的清悦古琴音。

徐江南跟着先生在大江南北说书九千里,听说过不少有趣的闲杂轶事,也听说过赫赫有名的天下评,上卷评文臣将相,下卷评江湖侠士。西夏的茶客对上卷倒不是特别热衷,几分是自傲,几分是因为作天下评的是北齐相传有四州之才的黄门郎。对下卷倒是津津乐道,能说上半天有余,似乎是因为同大侠处在同一个江湖,有点与有荣焉的意味。

只是这些徐江南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天下评对他来说太远了,近乎是望尘莫及的距离,且不说上面的文臣将相,文是经天纬地之才,武则是沙场赫赫之功。低头看看自身,一副文不成武不就的可怜样子,唯一看了许多遍的书卷,还是那会存了许久铜板才换到的《山海经》。武更加不用说了。自那次被小烟雨嘲笑过后,他习武的时间似乎只能在小烟雨不开心的时候见到了。江湖大侠?别扯了,想耍个撩姑娘的剑花出来,剑倒是脱手出来了,花却没半点影子。

在这四载内他也见过不知多少户人家的生离死别。听先生提起过十年前雁北陷落,全城万户尽缟素的凄惨画面。经此对比以后,那些想不起来的话说不说就不是很重要了,能不能上下天下评与他来说的更是荒诞之极的梦。

乱世人命如草芥,活着就好了!

徐江南身心放松之下,突然听到琴音折断,有些担心是琴弦折断,怕伤了烟雨的手指,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快步朝不远处的十里亭走去。

临近亭子,发现亭子外有一面如冠玉的白面书生。原来是有一群踏春赏景的书生小姐,这在如今的雁北并不稀奇。

估摸是这群书生小姐在附近赏春,听到臻润如天籁的古琴曲。寻声找来,见丝巾蒙面的陈烟雨独自一人在十里亭内。陈烟雨蒙面本意是少惹事端,可哪知世间太多人就喜欢半遮面的神秘感?这位长得一表人才穿金戴玉的富贵书生明显也是被吸引,自告奋勇上前搭讪。

书生是明显的世家子弟,青色方巾系在发间,用紫玉发簪扎起,微风拂起方巾,潇洒风流的一塌糊涂。他也知道族内长辈安排自己来雁北的目的。这也算是世家同皇家的晦暗交易,选一些家族优良的后生来边境镀金,这样的镀金,可不是学沙场汉子把头颅别在裤腰上去拼死拼活地捞取功名,而是如同远行观景一般带着红袖添香的秀美婢女,再同青楼女子上演一段人不风流枉少年的风花雪月。几年半载回去后,由家里的长辈写上几篇华美文章,张冠李戴之后,举荐为官。这也算是一种只可意味的终南捷径吧。

至于那些章台美女,清吟小筑的佳人,此后是相夫教子,又或者依旧是形影单只,混迹烟花地。天知晓。虽说前者的可能性甚微,但是既然有机会为良家妇,谁又再愿为勾栏女?赌输了不过是输了迟早要丢的身子罢了。

这面相极好的世家子显然对自己很有信心,自家虽不是那些个传承了上百年的庞然大物,但也好歹有个曾官至二品的老祖宗。这番授意便是老祖宗耳提面命,让他能在雁北捣鼓点名声出来,再由原本名下的门生牵线搭桥,不求门阀更上一层楼,至少为官守成自家这点家当是绰绰有余。

世家子也不是个腹内空空的主,对琴曲也有些涉猎,便掐着曲子的节奏,折了朵春花就上前冒失打断,接着彬彬有礼,声音温厚道歉。

徐江南实在是见不过俊雅书生穿着月白士子袍却又拿着野花的骚包作态,都顾不上抹去耳边不知什么时候沾上去的桃花瓣,一个健步上去,扶着栏杆侧身跃过。拉着陈烟雨将俊雅书生推了个踉跄,嬉皮笑脸地说声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便拉着人跑出亭子,连带过来的古琴都顾不上拿了。

今天这场赏春本来就是这世家子组织的,本意喊上些许一样是世家过来镀金的公子少爷,在唤上些许能歌善舞精通音律的青楼女子,一路赏花到流云渡,到了渡口之后便有花船来接,在凉水上来一夜的纸醉金迷,第二日回城。在半路听到圆润如春雨的琴声,误以为是哪位大家,想邀约过来增加在众人之间的声望。走到半路发现是位窈窕佳人,面容虽然被轻纱遮住,瞧着指如葱根,肤白如玉,同见微知著一般,这世家子曾经也做过唤上十来个佳人,蒙眼上一场闻香识美人的雅兴,猜测亭里女子怎么说也是个上品,便诚心诚意许多。

俊雅书生对自己的谦谦气度很有把握,被清越嗓音拒绝以后,还以为佳人说的等人只是委婉客套话,没想到真的出来个市井打扮耳边还别着桃花的年轻男子,无理到拉着人就跑。

受了如此无理举动的书生,显然涵养极好,并没做出什么有失风度的事来。反而见到被遗漏在亭里的古琴,嘴角勾起,还是带着那副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出去,走到众人之间惋惜说道:“可惜了,佳人有约。”

也不知道他可惜的是国色天香的陈烟雨认识了粗鄙的徐江南,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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