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不业抱着一纸袋的馒头走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墨过和鲁怀跟在后面,大概也猜到了这是什么地方,无非就是叫花子的住所。
这巷子是冬储街与北市集之间的一条捷径,只是这里荒屋太多,所以就被丐帮的小叫化们收来做了屋子。
费不业刚进巷子那会,就被几个小叫化子团团围住,随着费不业一起往里面走,蹦跶蹦跶的样子像是很欢迎他,费不业笑着把那一大纸袋的馒头递给他们,笑道:“拿去和其他人平分吧。”
“谢谢大哥!”几个孩子抱着馒头就进了屋。
费不业转身向着另一个房间走去,在那里,一个目犯青花的老者靠在木箱边上,手里拿着一个外部略生铜锈的烟斗,里面的烟草已经烧成了草木灰,他却还在吮吸着烟嘴,始终不见烟出来,他也不知道换烟草。
费不业走近后,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草,在里面塞进满满一大叠,随后便在一旁拿起打火石为这名老者打火。
鲁怀清楚地感觉到这老者身上不平凡的内力波动,起码也是三斗星,比自己的修为还要高,这样的角色在丐帮里怎么也是四方长老这个级别的人物,现在怎么会过得这般低人一等?
墨过没有看的那么远,只是问道:“这位老者的眼睛……”
费不业点点头,把打火石放在老乞丐倚靠的柜子上,“瞎了,耳朵也聋了,左腿被废了,他不愿意自己拖着一条腿,就把那条腿给扯掉了,此后就一直这样,昏昏沉沉,再不问其他的事情了。”
“这位老前辈是……”鲁怀很少这么正经。
“丐帮上一任东长老,五年前和天上院的院主宛月关东湖一战,被宛月关弄成这副模样,他不想拖累丐帮,就自己托着一条残腿离开了丐帮总舵,被我七天前发现了。”费不业说着有些惋惜,心里又是一番气怒,他正咬紧牙关,极力掩藏自身的怒火。
鲁怀瞬间心生敬畏,作为一个江湖儿女,这位老前辈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值得他去敬畏的,他看着这位东长老,深吸一口气,却又叹了出来,他把手搭在墨过的身上,说道:“看清楚了,这就是江湖,如果稍有不慎,这位老前辈兴许就是你的下场。”
“我早已有了觉悟,你不用再说了。”墨过的眼神坚决。
费不业转身离去到了隔壁的那间屋子,里面一个套着同为四级袋的大乞丐在那里和其他人分着馒头,一看见费不业便笑道:“您来了,坐坐坐。”
“不坐了,陈大袋子,我就来这里再打听打听丐帮总舵的消息。”费不业站在门口。
“总舵那边……一切安好。”那陈大袋子这么说了。
费不业长叹一口气,其实他知道陈大袋子没有说实话,大概还是不放心他这个外来客,再追问下去也有不妥,还是离开吧,结果刚出门转个身便怔住了。
费不业的面前站着一个长白须发的老者,老者手上杵着一根枯柳树根造的拐杖,这老者正眼神复杂的看着费不业,在这名老者的面前,费不业居然害怕的一动不动。
鲁怀能在这名老者的身上感觉到强大的内力波动,这又是一个三斗星的高手。
那名老者看着费不业,笑道:“少帮主,让老朽好找啊。”
鲁怀瞪一眼,修为能高至三斗星,在江湖上一定是叫得出名头的角色,此人恰好鲁怀也认识,正是天上院的白长老,他笑道:“白长老,你可有贵干?”
“恩?”白长老撇眼一看,才注意到鲁怀的存在,他皱皱眉,捋一捋长须,便笑道:“原来是鲁大侠,我们院主让老朽带少帮主回丐帮,有一些要事需要商谈。”
“哦,我听说天上院最近想要吞并丐帮,看白长老这个举动,怕是想要拿这毛头小子做人质啊。”鲁怀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一口烟气,恶狠狠的说道:“鲁怀自知不是白长老的对手,但现在鲁怀身在人下,不能自己做主啊。”
白长老听出了话中的意思,鲁怀指的肯定不是费不业,大概是他身边那个一身儒气的小子,他看向那名少年,问道:“那少侠意下如何?”
墨过看向鲁怀,又看看费不业,费不业向他投来哀求的目光,墨过此刻也很为难,不过毫无疑问的,他朝前走了一步,面对着白长老,道:“我只是个初入江湖的小辈,对江湖事还不是很了解,鲁怀曾告诉过我天上院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按理来说小辈是得罪不起的,但是今日,我却不能对着天上院低头,还请老前辈高抬贵手,让费不业离开吧。”
白长老看着墨过,并没有太咄咄逼人,能让鲁怀屈服的人,必然是有点门道的,只是白长老还看不出这少年有什么门道,便再敬三分,“少侠说笑了,老朽是要替丐帮帮主接少帮主回丐帮,这是顺义而行,又何来高抬贵手一说?”
费不业咬牙切齿,刚想对着白长老唾骂一番,却被墨过拦住了。
墨过叹了口气,他小声的问鲁怀,“能拖多久?”
鲁怀捏住下巴,道:“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别忘了握紧你手上的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