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眼前,花雨纷飞;树影婆娑。闭上眼,闻着花香,感觉是那么的沁人心脾。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断的泛滥,泛滥到将她紧紧的围绕。曾经,她是否来过这里,甚至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她不禁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是哪儿?眼角,一颗泪滴,不期而至。
她纤白的柔夷轻轻的附上面颊,这,是眼泪吗?可是,我为什么要流泪。那种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快要将她淹没,紧紧围绕的,是一种莫名的哀伤,好似情人临别前夕的呢喃细雨;又好似那种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
她双手撑着树干,一个轻巧的跃下树枝,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双眼却始终望着路延伸的方向。她沿着小路,踏着香雪,她步步生莲,轻移福身,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路的尽头,到底在何方;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缓,害怕失望吗?还是害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象的答案。
药尘四人,在经过一个月的日洗夜漂的日子之后,彩色缤纷的发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雪白,甚至由于过多的冲洗,而泛着晶莹的乳白色光泽。四人再次聚首,那丫头真的一次比一次过分!傲雪在香雪海中,忆往昔峥嵘岁月;药尘四人在药堂之内,共商整蛊大计。
几人一脸得逞的微笑,药堂内风声依旧。战祈径自摇了摇头,要想那丫头上当,可比让他们上当来得困难得多。心念所致,看着天镜,却意外发现,那丫头竟不在树屋之中。心里袭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自那次以来,他们默契得不提丝毫天灵和落辰的过往,甚至学堂中有关的一切都被他们清扫殆尽。那样的事情,他们承受不来。第一次,他们被隐瞒了数亿年,这一次,他们能够做的也是仅此而已,更何况当年的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谁都不得而知。
药尘看出战祈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他和战祈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慌张。从来,那丫头,没事的时候都喜欢独自的呆在树屋中,他们也乐得可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可是今天,外面的风声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和煦,照耀这这三月初春的娇芽,片片嫩叶在夕阳的余晖中,印洒出朵朵俏颜,看似平凡,却暗藏波涛。
四人慌乱的起身寻找,兵分四路。沿着锻堂、战堂、药堂到百草园的各个地方,就连平时人迹罕至的犄角旮旯也没有放过,可是就算任由他们将整个学堂找得天翻地覆,也依旧没有见到傲雪的半个影子。
傲雪沿着青石的雨花路,不断的往前。羊肠小道,总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走过那九转十八弯的重重叠叠,终于,路的尽头,其实什么也没有。一棵早已失去了生机的古桃,已然枯萎的枝桠上,用各色的云锦彩带,绑着许许多多的小巧而又精致的锦囊。每个锦囊中都装着一朵或红、或白、或紫、或蓝的无名小花,看起来整棵树,虽然没有绿色的衬托,却在这个桃林中显得格外的出彩,别有风情。
她走到树下,轻轻的取下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没有她预想的字条,而是一个个充满着美好记忆的图画,犹如美丽的泡沫一般,在天空中飞扬。图画中,男子俊逸如画,女子清灵幽兰;两人静静的依靠在一起,看着远方落下的夕阳;那画面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和谐。只是画中人,到底是谁?
那女子娇颜如花,跟她每天都能在镜中见到的自己竟有九分相似;那男子飘逸如仙,显然是云清辰那百年不变的温暖的放大版。她,云清辰,画中人,她的心乱了!
她不断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一个个精致的锦囊被弃若敝履,一张张和谐而又唯美的画面在天空上方飘荡,那一幕幕,男女主角,固定不变的两人!有两人相拥而立,静看山水乐逍遥;有云清辰从后面环着她的腰,两人耳鬓厮磨;有两人静静的卧在草地上,望天长叹;也有两人额头相抵,暧昧缠棉!
傲雪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那一张张画面发呆。
就在药尘四人已经快要放弃寻找的时候,却蓦然发现,空中许许多多的图画从香雪海的方向不断的升起,随风飘落。
“糟了!”四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叹一声,一前一后,凌空一跃朝着香雪海的方向奔去。看着那不断升起的画面,四人心中一紧,她,是否知道了什么?那个誓言,如果她仍不肯原谅他,那这次,她又准备逃到哪里。
四人心中极度的不安,尤其是药尘。不管当年的事情真相为何,不管到底是谁的阴谋导致她发下那样的誓言,而今,他们都早已身不由己。当初那人让他们四人进驻心佩,做她的教习,就算这也是阴谋的一部分,他也认了。就算真相揭开时的后果,他承受不了,他也认了。可是她却不能有事!
想着,药尘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远远的,几人便看见遗世而独立的傲雪。她略显矮小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身后的影子与她相形成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天空上的卷卷画面,萧瑟而又落寞。身后,一地的云锦小囊和各色小花,杂乱的扔了一地,可以看出当时她的心情有多么的悸动。
她,终究知道了吗?
药尘不敢问,害怕得到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