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雷鸣,大雨倾盆。
深秋时节,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滂沱大雨,更何况是在关内这种地方,这个季节本应该是晴朗而干燥的。西北风从关外带来的无数风沙,此时也完全沉淀在了雨水之中,消失得寥无痕迹。
关内,屋檐角上的细雨丝密如绸布,一个个惊雷滚滚而来,时时亮出闪电,弄的一阵心烦意乱。
一间低矮的瓦房内,有位年逾花甲的老头儿,将床上稚嫩的手臂轻轻放进被子里,紧锁眉头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怕是保不住了。”
他旁边的一位老太太顿时仓皇急道:“不就是吐了口血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大夫,你可得看仔细啊,他爹娘死的早,家里又只剩下俺这个老婆子,这万一……”
大夫叹气,背起药箱朝门走去,“哎,造化弄人,你还是准备后事吧。”
老太太叫黎月娥,听着听着就流下两行清泪,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更加沧桑,无奈,慢慢靠近床沿,伸出枯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着床上豆丁大小的孩童额头。
这孩子终究是抵不过宿命的无情,在第二天早上,不治而亡。
黎月娥哭成泪人,虽然很是不舍,最后还是在自家后院挖了个坑把孙子掩埋,在关内,孩童是不能立碑的,所以黎月娥找来一个土簸箕倒盖在上面。
当天晚上,黎月娥因为伤心,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雨还在下,惊雷滚滚,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骑着一头斑斓梼杌,从天而降,人影幻化成一道银光进入埋葬小男儿的土堆之中,而那只斑斓梼杌变成一只黑猫,一个劲地刨坟。
“喵呜,喵呜!”门外传来声响,恍惚了一下,黎月娥起身开门,大门打开的瞬间,老太太一下子楞住了。
门前空地上,躺着一个婴儿,而那只猫早已不知去向,婴儿还活着,手脚还在动弹,套着一件灰衣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她很确定婴儿身上穿的衣服就是自己孙子的,但是自己孙子已经三岁,这婴儿……
赶忙把婴儿抱起,打了点热水,替婴儿洗澡,她发现婴儿的肚脐之上,有一块龙形黑痣,而自己的孙子身上也有,便断定,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孙子无疑,想到这里,黎月娥更加害怕,她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儿,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发现并不是在做梦。
黎月娥总算把粥熬烂了,极尽温柔地喂给婴儿吃,小家伙不吵不闹,吃饱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熟睡过去。
黎月娥坐在你床边守着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边还寻思这件事,恍惚身在睡梦之中,到了下半夜,黎月娥终于熬不住,有些犯困,于是趴在床边打盹。
可是黎月娥无意中醒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不知何时,黑猫竟然跳上床,依偎在婴儿身边,眼睛里泛着淡淡的绿光。
闹腾了一夜,这时候天色渐亮。
外面的雨还在飘落,见孩子还在熟睡,黎月娥带上门,去找村里的本家兄弟,村里人听闻此事,自然惊悚诧异,但是略带不信,情知她家生活不易,带了些食物纷纷来看那孩童。
“苦命的孩子,君氏,给孩子起名了没?”其中的一个老妇问道。
“俺没念过书,不敢给孩子乱起名,要不你们谁给俺家娃起个呗?”黎月娥询问道。
村中的一位老者捋了捋山羊须,若有所思了半响,喃喃说道:“这娃可谓是得天赐命,不如就叫君天赐如何?”
“天赐,好,就叫这名儿,谢谢村长咧。”黎月娥欣喜万分。
其实黎月娥也知道这名字来的古怪,让人难以接受,但是黎月娥膝下空虚,晚景凄凉,不管这孩子是人还是妖,都决定把他养下来。村里闲话漫天飞,黎月娥只当耳旁风。
不过,君天赐在成长的过程中,怪事一桩连一桩,几乎没有断过。
小天赐长到三岁的时候,那一天,黎月娥从田地里回家,刚走到门扉旁,便听见天赐在哼哼哈哈叫着,四岁的孙子抱着一块比自己个头还大的石头在院子里扔着玩。
黎月娥目瞪口呆,赶紧朝孙子大喊道:“哎呀,俺的小祖宗,快,快放下,别弄伤了自己。”
“嘭”的一声巨响,小天赐将重达千斤的巨石,扔出十丈之远,砸出偌大的巨坑。
这事儿过去没几天,村里来了只斑斓白虎害人,小天赐得知消息后,气不打一出来。独自一人,一声不响地跑上南岗山。
在山下劳作的村名看到小天赐,好奇问道:“天赐,你来这里干嘛?”
“不干嘛,恶虫伤人,我是来收拾它的!”小天赐淡淡说道。
“别胡闹快回去……”村名话还没说完,忽闻“嗷呜”一声嘶吼,一道白影从林中一窜而出,直扑小天赐,小天赐不漫不惊,伸出小拳头狠狠地砸上斑斓白虎。
“呜~”白虎被这这一拳砸在地上,小天赐跨步骑在白虎背上,双手不停地往白虎脑袋上砸。看似软绵无力,实际势大力沉。
众村民发呆,这可是一头巨大的白虎,一个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