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堂向来是个专伺候贵人的地方,同一副药估计都比其它药行贵,而荣福堂有个新到的马大夫,专治小儿病症的,兴许更好些。
糯米有些讶然,但也没问,直接拿了钱袋子就去了。
墨书看着自家主子,满脸的不解,她不是该恨邓家的么,怎还会去接济他们?
“是不是觉得想不透?”秦如薇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地笑问,不等她回答,便又抚着腹部道:“当了母亲的人,这心就软了,大人怎么样都是大人的事,可稚子无辜,权当是为了我的孩子积福积寿吧。”
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怨,都是过眼云烟,十两银子于她来说是掉进水里都听不到一个响儿的,可于某些人,恐怕就是救命钱,就当施舍救人一命。
车子很快就重新动了起来,远远离去,仿佛这一幕从未发生过。
然而,邓富贵却是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只觉得手中的银子十分的烫手,突然的,就蹲在路边上大哭起来。
年一过,庄楚然就忙着和新的县令交接公务,然后又到盐运司里报道和交接。
他是新官上任,可也是盐运司里爬得最快的,众人嘴上不说,都说他娶了个好媳妇,不然哪升迁得这般快?
庄楚然自然也是听到这样的闲言闲语,对于这样的捻酸也只是一笑置之。
倒不是说他们说错了,可事实是,夏岚昊需要一个他的人在盐运司里,而庄楚然是最适合的。先不说他是秦如薇的夫君信得过,还有庄楚然自己本身也是极有能耐的一个人,不然,那官员考核上便是有水分,也不会攀爬得这么快。
他的升官,也让众位跟着夏岚昊的人都清楚知道,将来若是夏岚昊问鼎了宝座,庄楚然,极大可能就是其中的肱骨之臣了,说不准将来就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呢!
所以,随着庄楚然的升官,庄府算是门庭若市,来巴结的,攀关系的,弄得秦如薇烦不胜烦,疲惫不已,最后借着要安胎静养,拒绝见客会客,礼物也不收。
庄老夫人有些不满,儿子升官了这是好事,怎么就拒客呢,可当听说以免有御史弹劾庄楚然收受贿赂贪墨什么的,她就不出声了。
庄府很快就安静下来,秦如薇也是真正的养起胎来,身子重了,她也懒怠动弹,天天就是溜闺女,逗她说话儿。
此时四月,圆圆小朋友也已经一岁四个月,但至今金口未开,不但秦如薇自己教她叫娘,就连丫头奶娘也都一直教着,可她愣是不开口。
秦如薇表示很郁闷!
听说仁王妃的儿子都已经会叫娘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叫一声听听啊?
庄楚然对她的担心却是不以为然,认为女儿这是大器晚成,而宫嬷嬷更说三四岁才说话的孩子也都有呢!
秦如薇自然也知女儿不是个哑的,可听到仁王妃说年哥儿开口,她的心就痒痒的,也想听一声娘来着。
所以这些天,她一边养胎,一边使尽浑身解数逗女儿说话。
“叫一声娘听听,娘就给你这个!”秦如薇拿着一个精致的小布偶逗着圆圆。
小圆圆伸长着手去讨,可秦如薇硬是不给,逗着她叫,圆圆扁着嘴也不开口,眼圈儿红红的,泪水涌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哭了。
“你倒是叫一声呀祖宗,你叫娘,娘不就给你了么?”秦如薇又无奈又好笑,可还是不给,道:“你不叫,我可不给,我留着弟弟妹妹玩儿。”
说着,就把布偶往身后一藏。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小圆圆立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脸憋得红通通的,豆大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别提多可怜了。
哇呜,哇呜,哭声震天。
小圆圆扶着榻边的扶手,仰起小脸看自家狠心的娘亲。
秦如薇却还是不动。
“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也不知哄上一哄。”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而近,帘子一动,庄楚然就快步走了进来。
一看眼前的情景,他就瞪了秦如薇一眼,道:“你又逼她说话了,都说让你不要急。看,哭成这样,你也忍心。”
说话间,过去抱起女儿哄道:“乖宝贝,爹爹在,爹爹疼你,娘坏坏,咱们不理她!”
秦如薇讪讪的,道:“我不就哄她开口吗?她就是不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布偶。
“有你这么当娘的,就会欺负孩子。”庄楚然再瞪她,一边拍着女儿的背哄道:“娘是坏蛋,欺负小孩,咱们不和她玩。”
小圆圆趴在他的脖子间哭得一抽一抽的,听了这话,就转过头来,小手指指着秦如薇,抽噎着指控:“凉坏,凉坏。”
“好好,娘坏,娘坏,咱们打……”庄楚然说着说着就停了口,愣愣地看着她,又看看秦如薇。
秦如薇也是很诧异,从榻上蹦了起来,走到父女俩跟前:“乖女儿,你说啥,再说一遍?”
“对,说啥来着?”庄楚然也是喜不自禁。
“凉坏,凉坏。”小圆圆扁着嘴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