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楚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你做的很对。”
庄老夫人连忙道:“不过是一点风寒,哪里需要劳动大夫来,不用看了,没得费那银子。”开什么玩笑,要让大夫来,还不得说她装病?
“娘,咱们可不能讳疾忌医,让大夫看看,开两副药吃了才好。”秦如薇看着她道:“至于银子,那算不得什么,娘只要身子好好的,我和夫君才放心呢。”
话说完,就看向杨柳道:“去请大夫进来吧。”又吩咐宫嬷嬷:“着人摆一摆屏风。”
庄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想要说什么,宫嬷嬷却道:“老夫人可别辜负了咱们郡主的一番孝心才好。”
一声郡主,让庄老夫人的脸色黑了个彻底,下意识看向庄楚然,只见他正扭头和秦如薇说着什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儿,不禁心里一寒。
摆好屏风什么的,很快的,杨柳就领着大夫进来了,他先是向秦如薇和庄楚然行了一礼,才去问症。
庄老夫人本来就没病,自然看不出个什么来,可大夫也不是傻的,会白白的戳穿她装病,只说了肝火旺盛云云,庄楚然听了脸色微尴,看了秦如薇一眼。
秦如薇笑着摇头,对大夫道:“那就请大夫开两副良方吧。”
大夫被带了下去。
秦如薇又来到庄老夫人床前,道:“娘也别担心,也只是小病,吃两幅药也便好了。”
她轻轻地掖着她的被角,一双清澄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庄老夫人,似是看透了人的内心去一般。
庄老夫人被看得心里发沉,半晌才道:“你有心了。”
秦如薇淡淡一笑:“我去吩咐人抓药,娘您歇着。”
庄楚然来到庄老夫人跟前,庄老夫人一把抓着他,急道:“你瞧瞧,你瞧瞧她,我看她是想要害我。”
“娘,儿子感激您待儿子的心,从前您想为儿求一门贵妻,我亦是一门心思想要她,我们母子,俱是求仁得仁,也无所求了。娘,您就安心的等着抱孙子承膝下吧,旁的事,莫要作太多。薇儿她不是有坏心的人,您待她好,她也会侍你如母。”庄楚然淡淡地道。
“你……你”庄老夫人瞪大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庄楚然也不在多言,只说了一句安慰的话,便走了出去。
庄老夫人气得心口发痛,反手将自己头下的瓷枕给扔了出去,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庄老夫人双眼含泪,呼吸都重了起来。
庄老夫人经此一遭,是真的病了,秦如薇听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只嘱咐下人仔细伺候,不得有半点怠慢,她则是去安抚庄楚然了,毕竟,她的小心思,从没有掩瞒。
秦如薇回到院子时,庄楚然正背着手看着窗外的那棵银杏发呆,背影说不出的萧索落寞。
自古婆媳斗法,夹在中间的那个儿子最是难过,在现代尚且艰难,在这以孝为重的古代,那就更难上加难了。
秦如薇忽然有些心疼,可是,她真能忍声吞气的对庄老夫人妥协吗?
不,或许她能忍,但在某些原则上,她是绝不能忍。
挥退了丫鬟,秦如薇上前从后抱住了他精壮没有半点赘肉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后背上,一声不发。
庄楚然微微侧头,失笑:“这是怎么了?”
“你不高兴。”
庄楚然将她拉到跟前,看着她问:“我怎么着不高兴了?”
秦如薇抬起头,说道:“对不起,或许我该忍着的,顺着她一点的。”
“傻瓜。”庄楚然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将她搂在怀里道:“受了委屈不要忍声吞气,嫁给我已是委屈了你,不要为这点芝麻绿豆事憋屈,我不想看你不高兴。”
“可是,她是你娘。”
庄楚然叹了一声,道:“爹早死,娘是寡母带着我,也是过得不易,她虽严厉,可从前的性子也不像现在这般拧,如今年纪上来了,反而是愈发的有些拧不清了。”
秦如薇沉默。
“诸如从前她一直想要给我娶一门贵妻,如今是求仁得仁,她却又……”庄楚然苦笑一声:“可见人心都是不知足的,得一就想二。”
秦如薇也露出一个苦笑,可不就是这样吗?
“滚滚凡尘,世人皆是如此,有许多人都想着总能得到多一些,再多一些,佛说贪嗔痴不就是如此?所以说,我们都是一个俗人罢了,你也别太着重了去。”
庄楚然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拉到榻边坐下,道:“娘也是性子拧不清,你不要和她计较,若是太过分了,和我说便是,也不要惯着她去。”
“说来说去,也是我这身份惹得祸。”秦如薇轻叹:“若是我还是从前秦家女,怕也……”
“别说这样的话。”庄楚然用手指挡着她的嘴,道:“娘她,糊涂了些,要是真要无理取闹,怎么着她也能作出不满来。”
“那若是我拿身份来压她呢。”秦如薇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