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喝些粥水,能活多久,都看她的造化。”
“你。。。”
“不必再说。”老邓头站了起来,道:“小神医有句话说得对,能养多久咱就养,别的不说,总要为下个孩子,以后的孩子积福,咱们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邓老太脸上一僵,看着老邓头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那孩子又哭了起来,哇哇的听得人心烦,邓老太深喘了一口气,大声喝道:“孩子哭了也不晓得哄两声么?饿了还不给把奶,这懒遭瘟的是死了还是聋了?”
邓富贵已经站了起来,向自己屋冲了过去。
正屋里,就只剩了邓老太和邓福旺两人,邓福旺不满地道:“娘,真要留着那怪胎?”
“儿啊,你爹的话说得中,不为谁,也为你和珍儿的孩子积点福!”邓老太哎了一声,那向来挺得笔直的腰背也没那么值了。
邓福旺歪了歪嘴,心里暗自嘀咕道,我才不会生怪胎呢!
邓富贵走进屋里,只见胡氏卷着被子在呼呼大睡,而那孩子,已经哭得脸都酱紫就快岔过气了,十分的凄厉可怜。
邓富贵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就狠狠地拍在睡梦中的胡氏脸上一掌。
胡氏嗷了一声,弹了起来,恼叫道:“谁,谁打的我。”
“你是猪托世吗?睡得这般死,孩子哭成这个样,你都不晓得起来看一眼是饿了还是尿了。”邓富贵怒骂。
胡氏捂着脸,反骂一句:“邓富贵,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我才生了这孩子不到三日,你就动手打我,你还是个人吗?你也是她爹,你喂一把是会死还是怎的?”
“我要是能喂,还用得着你?”邓富贵笨拙地抱着襁褓,一手拍着那孩子在哄,骂道:“还不快些,磨叽个啥。”
胡氏看了一眼那襁褓,脸上不情不愿的,慢斯条理地解了衣襟,不满地嘟嚷道:“你娘那抠门的,连肉都没给我吃,我有什么奶给这死丫头吃的?人家坐月子我坐月子,人家坐月子是跟个太后似的被伺候着,我这是遭罪受难,呜呜,嫁来你们邓家,我算是前辈子造了孽了。”
邓富贵脸色铁青,冷笑道:“你要是不愿意过了,你就回你胡家去,我这就给你写休书,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娶你。”
胡氏身子一僵,低头看了一眼送到自己怀里的婴孩,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和惊慌。
她心里虽然是怨,是恨,但心底其实是没有半点底气的,这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传出去,谁还敢要她?
“我娘家。。。”
“你娘家,你孩子都生了,你娘家可有人来瞧上一眼?”邓富贵再度冷笑,道:“胡家怕是巴不得你别登门了吧!”
胡氏心里一慌,脸上神色复杂,确实如此,孩子生下两天,娘家人却没有人来问上一声,这让她多少失了底气。
被娘家嫌,又被夫家厌,她的日子,还能跟以前那般能横着过么?
“孩子又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生出来,总是你邓家的种。”胡氏心虚,嘴上却仍不肯认输。
邓富贵正欲再说,孩子却是哇哇的哭起来,怎么哄都不是。
“我都说了,可不是我奶她,这都没几滴奶水。”胡氏又急又是怒,将奶头塞过去,孩子都别开脸不吃。
“看她是不是拉了。”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心头一颤,胡氏更是手上一松,孩子跌落在腿上,哭得更厉害了。
颤抖着手打开襁褓,两人不由自主地往孩子下头看去,都飞快地别过眼,果然是拉了,又屎又尿的好不狼狈。
胡氏哇的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的,这两天的强装硬朗和镇定,在看到孩子残缺的样时彻底崩溃。
邓富贵一个大汉子,同样的落下泪来,哪怕是暂时留下了女儿的命,可她,又能活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