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江都城里人比文,歇歇吧!”
程恪听这话顿时起毛,就要上前争辩,一旁陆俊峰赶紧上来拉住他,凑近他耳边嘀咕几句。就连朱琇莹都拉着他直摇手。
这人大有来头,不好得罪。
程恪莞尔一笑,想想还是算了。拿些后世传世的名篇去欺负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就算杨廷和的儿子杨慎杨升庵在他面前,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吧。
金手指的力量就是这么恐怖!
何必跟一只蝼蚁计较呢,好歹他都是快四十的大叔了,胜之不武啊。
这么一想,程恪笑着道:
“史大人这话有些绝对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fengsao数百年。孰高孰低?又岂能争一时痛快?”
话音刚落,程恪就觉得不对。
眼前一众人,包括大才子康克宽,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一旁的朱琇莹更是痴了一般,只是喃喃的反复吟诵: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fengsao数百年…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fengsao数百年……。”
陆俊峰拍拍程恪的肩膀,嘴巴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临了才冒出来一句:
“你这孩子,尽会说大话。回去好好读你的书,给我备考下个月的县试去。口舌之争算的什么本事,功名上榜,跨马游街才是好男儿。莫得再胡扯了。”
一边说,一边又笑嘻嘻的对着康克宽拱手:
“康公子不必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不过是小孩子家家吹牛皮。咱们还是观景为佳。”
说了话,陆俊峰给康克宽递过茶盅,邀他观看端午美景。
康克宽是被程恪的这句不经意词句给吓住了,以至于陆俊峰递给他茶盅,他都忘了接过。
提到才学,他虽然是个公子哥儿,惯日轻浮。但是家学渊源,对好词坏词他自然分辨得出。
只这一句,他脑子里想到的便是两阙千古名词:苏轼的《浪淘沙》和辛弃疾的《北固亭怀古》。
想当年,三国周郎赤壁,一时多少豪杰。江山如画,而今却人去楼空。
这是眼前这小子拐着弯的提醒他,不要仗着自家哥哥的名头逞能。状元如何,人家看不上!
他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哥哥备考,曾经带过他许多时日。那谆谆教诲,嘤嘤叮嘱。依旧乍如昨日,历历在目。
而今哥哥中了状元去了京城,他却少了人管束,整日走马章台,放浪形骸。
岂不羞愧乎?
康克宽的脸,霎时变得通红。
他居然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毛孩子教训了。而且还教训的完全正确,以至于他竟然生不起怨恨。康克宽抬脚就要离开。
史进贤糊涂了。
“康公子怎地要走,说句话呀,咱们江都人还等着您长脸呢。”
康克宽抬手就朝着史进贤一巴掌:
“放你妈的屁!”
转身要走,公子哥儿脾气发作起来,谁能拦的住?
程恪压根是一头雾水,这大才子到是好玩,怎地这会儿一言不合就抽人嘴巴,而且抽的是在他跟前就如趴儿狗似的史进贤呢?”
此时朱友檀出声道:
“诸位莫拦着,让他去。当头棒喝,也让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好事,好事!”
人群纷纷转头看,这才注意到康克宽身边这位中年文士,却是眼生,当下都在心中纷纷猜测,却又个个是一头雾水,摸不出这人路数。
却在这时,一声公鸭嗓子叫声又突然冒了出来。
“康大哥莫走,你今日出手替我找回场子,我便将我那一对色目美婢送你枕席。”
人群听到这话,顿时心底一恼,旋即又觉得好笑。
这是哪里来的蠢货,居然要主动送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人才呀!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满脸肥肉,此时正一头大汗的张公子。这张胖子一副火急火燎模样,屁股后头还插着一支箭羽,滑稽样子惹得人群哄笑。
只见那张胖子咚咚咚如地震一般滚到众人跟前,先贱笑着朝康克宽拱手,又转过头朝着程恪恶狠狠瞪一眼。这才又抓着康克宽不放,只一个劲的嚷嚷道:
“康大哥,你便眼睁睁瞧着咱们江都人的脸面被东关一群乡巴佬拉下么?妄为你江都第一才子的名头,你却认怂?你若是今日能胜了这小子,我那两个色目美婢,送你添香磨墨十日,如何?”
康克宽哪里答应,只是一个劲摇头。无奈这胖子死死拽着他不让他走,他身材瘦弱,哪里是这一身肥肉的胖子对手。这便被这胖子托着动弹不得。
一边程恪看此情形,心中还道,这胖子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连番撮弄他都打不跑,简直成了狗屁膏药了。
正要大声呼喊兵卒再将他拿下,一边的姚班头已经朝陆俊峰嘀咕几句。陆俊峰这才知道眼前这胖子也是个大有来头的家伙。于是只能朝程恪嘀咕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