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玦头微偏,半边脸对着她,上面隐约印着指印,唇角可尝到血腥味。
时间仿佛静谧了那么几秒,空气也凝滞了一般,然后他脸才慢慢转过来,看向她问:“解气了没有?”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保证不会毁婚,我都已经答应亲口告诉他,更说过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他何必做到如此之绝?
颜玦闻言笑了,他问:“盛夏,在你看来什么叫对不起我的事?你所理解的对不起我的事指的范围是什么?身体不出轨就行了?你管得住你的眼睛,管得住……你的心吗?”
她可知,那些照片早就是梗在他咽喉的一根刺,只要想到她与盛名峻的任何接触,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都嫉妒的发狂。
盛夏看到他眼里骇人的情感,摇头,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失了控,原本不该是这样的,嘴里也在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的,我们订婚时你恨不得跟我撇清关系?”
他们最初应该是那样的,即便后来发生关系,乃至结婚,他们的结合也仅是迫于情势。她感激他的多次出手,但是他们之间不该有更深的纠葛。
可是他……他凭什么在意她的心,她的情感?
颜玦抓着她的肩,问:“不该是怎样?”
他不该动情?不该喜欢她吗?
盛夏没有回答,而是问:“那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直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一辈子又何妨?”他眸色深沉而坚定,让她心头一震。
心绪本就一团糟,这样的情景只会让彼此心绪更乱。不,乱的也许只有盛夏而已。他的目标一直很清楚,与她结婚,阻断她与盛名峻的所有纠葛。
盛夏被关了这一天心里本来愤怒,此时却颓然无力。两人之间的变化她不是浑然无觉,只是从未细究。然而他却在用此时的行为明确地告诉她,他想从她身上索取比之现在更多的东西,而那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
颜玦说到做到,真的就将她关在了这里,眼前婚期将至,现在她几乎已经称得上完全与世隔绝。她不知道盛名峻的情况如何,但是她既知颜玦将她关在这里,必然不会再去招惹盛名峻。
至于公司那边,她婚期马上就到了,这几天不去也是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是她没有在“休假”前正式露一面,做些安排,想来颜玦也有办法。她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若不是日历在自动更新,她都以为自己在这里快过了一辈子。
12月27号,E市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而明天便是他们的婚礼。盛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扬扬洒洒的雪花,手却只触到玻璃上的冰凉。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劳斯由远处开过来,停在了别墅前,司机由车上下来,打着伞开了后座车门。
管玉娆身着黑色皮裘大衣出现,并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一直延伸到别墅门口,然后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闭目,几乎都以为是错觉。
“夫人。”刘婶看到她很意外,上前。
别墅的门被关上,管玉娆脱了身上的大衣交给她,走进别墅。
盛夏还站在窗边,且已经转过头来,四目相望,短短几日未见,纵然豁达如管玉娆,看到此时的她也不由面有愧色。
“盛夏。”她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后心惊地发现,自己从外面而来,然而包裹在手里的这只手,温度居然还要比她凉上几分。
盛夏微微颔首,并没有喊人,表情有些疏离,那毫无生机的模样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管玉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这些日子她一直沉浸在安排婚礼的喜悦中,反而忽略了主角。若不是今天与高洁碰面,她委婉地提出,新娘依礼新婚前夜需要盛家。她听到便有点诧异,细问之下才知高洁根本联络不到盛夏。
管玉娆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有见过她了,之前倒与碰过颜玦几面,需要两人做主的事都是他拿的主意。管玉娆倒也问过,他却只说盛夏忙,自己都没有多想。
直到今天才知,盛夏竟然被关到了这里。这事是自己儿子理亏,若是被自己丈夫知道,必然又饶不了他。
盛夏不说话,她与颜玦之间太过复杂,已经不是长辈出面可以解释,所以她沉默不语。
“是因为盛名峻吗?”管玉娆试探地问,她知道他已经醒了。
盛夏仍然不说话。
管玉娆叹了口气,儿子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这做法却不赞同,不由心疼盛夏,说:“明天就是婚礼,我送你回盛家。”
“夫人——”刘婶闻言正要阻止,却在管玉娆看向她时不自觉地就闭了嘴。
“去给少奶奶拿衣服。”管玉娆吩咐,声音不容置啄。
刘婶自然不敢违背,乖乖上楼拿了件大衣过来,管玉娆亲自接过给盛夏裹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出门。
走出别墅的时候,脚踩在绵软的雪上,她眼里都有落泪的冲动。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出别墅,将那处